莫青白了他一眼說:「美得你!不過我倒是淪落成這樣了,老公丟了,自己還沒地方說理去。」
藍天笑著說:「人家倆早就好了,只不過我沒和你說。那時候我和艾文不熟,又不知道你倆的事兒。說這個幹嘛。」
莫青說:「合著又把我涮了。」
貓貓說:「青姐別灰心,好男人有的是。實在不行我借給你用兩天。」
「去你的!」我皺起眉頭道:「我是你的東西?說借給誰就借給誰?」
貓貓捂著嘴嘿嘿笑了起來。
莫青說:「誰借誰的還不一定呢。他一旦好了,你就完了。」
貓貓瞪大了驚恐的眼睛:「胡說。」
我說:「不可能,我不是那樣人。」
莫青問我:「你現在每天幹嘛呢?」
「呆著。接送我家大小姐上學下學。」
她笑著說:「還是應該找個工作。你要是願意,我給你介紹到我們報社當保安經理。正好以前的保安經理辭職了。」
我說:「那不錯。」
貓貓說:「不急不急,過些天再說。他當了大經理後就不會接我送我了。我們學校的同學可羨慕我了。我這虛榮心正在膨脹,我的滿足感也在膨脹。再過些天。」
莫青說:「那也行。反正咱家艾文有的是錢。」
「誒呀!別咱家咱家的。他是我的。」貓貓又問我:「你有的是錢?」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反正有很多。」
「都是你的,艾文,你很富有。」莫青說,「你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青姐別和他說這些,他會驕傲的。最近我發現他脾氣就見長。咱不能讓他有優越感。要不大男子主義上來了我就慘了。沒人給做飯,沒人收拾屋子,沒人陪我看電視,還沒人給我洗腳了。」貓貓笑著說。
「他給你洗腳?」莫青瞪大了眼睛。
我說:「何止啊!乳罩內褲襪子都是我給她洗。」
「真想不到。」莫青說,「看來失憶了有失憶的好處。以前你從來不做這些的。」
藍天大笑起來。他端起我的酒杯遞給我說:「別淨說了,咱喝。」
貓貓和莫青同時反對藍天的提議。一致覺得聊天是件不錯的事情。藍天笑笑,對我說:「來,中國最模範的丈夫,咱干一個。」
我和他一飲而盡。我開始相信起貓貓的理論來。看來真的如她所說,一個人的價值體現和周圍人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繫。就像我,只是交了兩個朋友,但順順利利就有了個經理的工作。我正沉默於這個意外的發現時,藍天又給我倒上了酒。接著他說:「人就是命,我是個無神論者,但我還是信命。我覺得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枯燥,乏味。我也不想掙扎了,太累!其實讓別人看看過得挺好的,有寬敞的房子,有不錯的車,老婆賢惠,女兒漂亮,工作體面。還有啥不知足的呢?」
我聽到『女兒漂亮』這個詞的時候一下想起了林西肚子裡我的女兒(我對小南的概念很模糊)。我的心好像一下爆開了,腦袋一下大了很多,是以前的兩倍,頭皮都麻了。呼吸被停止了,渾身顫抖。藍天看著我說:「艾文,你怎麼了?你沒心臟病吧。」
我這時候捂著胸口,半天喘上來一口氣。莫青和貓貓也都在望著我。我勉強笑笑說:「沒事沒事,一口酒嗆住了。」
「你嚇死我了。」貓貓剜了我一眼道。
我一直都盼望著我和林西的女兒健在。我開始幻想著她還在林西的肚子裡快樂的成長。而林西則在一個很漂亮的海邊散步。我偷偷摸出一枚硬幣,然後讓它在桌子上轉了起來,當我看到是正面的時候我欣喜若狂(正面就是我的女兒還活著)。不,這不是什麼迷信,這能讓我撫平內心的憂鬱,給我繼續憧憬下去的理由。一縷陽光迅速穿過我的衣服和皮膚在心臟上撫摸著,它開始平靜下來。這種拋硬幣的遊戲在此刻讓我無比的欣慰。於是我多了一個信念,我的女兒一定還活著。
我笑著看著大家。我明白在此刻應該做些什麼。我舉起酒杯說:「為了友誼,乾杯!」於是我們都乾杯了。但此刻我的心裡有一個聲音,我在說,為了我的女兒健康乾杯吧!
在這天,回去的時候我和貓貓做 愛,我並不想和她做得太久,很想趕快做完。但越是這麼想就越做不完。於是我閉上了眼睛,腦海裡浮現出莫青的樣子。我發現這個辦法很好用,我想著身下的人就是莫青,我變得激動起來,頓時覺得充滿了無限的熱情,不一會兒貓貓便進入了高 潮。我便開始想像著這喊叫聲出自莫青的嘴,那張扭曲的臉也是莫青的。(我完全可以通過對莫青臉的觀察想像出她的臉在高 潮時扭曲成什麼樣子)
我覺得非常意外,為什麼不是林西而是莫青呢?在我癱軟在貓貓身體上的時候,我還在想著這個問題。我突然意識到,我必須在我們之間架設一條保險絲了。正如藍天所說,一個男人很難不對一個單身的漂亮女人產生幻想。我清楚地知道,我的靈魂越界了。
我毋庸置疑地知道,我的靈魂再一次背叛了錢小陶。天哪!這不是我想要的,我的確沒有辦法去阻止這一切。是它(我覺得我不再是單獨了,靈魂似乎總是背叛我,我分裂了),不滿足你單獨的存在,覺得太枯燥單調了。我必須阻止它。它的念頭——這個可笑的插曲必須要結束了。如果我進城那天沒有睡在那座橋下該多好啊,便什麼事都不會發生了。不,我應該直接去孫大虎的工地。那樣孫大虎照樣會帶我去娛樂場,我照樣會遇到錢小陶。越來越多的愚蠢的事情都是從那個晚上開始的。(包括靈魂的背叛)
我開車送貓貓到了學校,她下車前吻了我。然後背著書包跑進了學校的大門。我下車和看門的老頭聊了幾句。我就站在他的身邊,我們一起抽著我的香煙。老人和藹可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