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單純可愛,問的問題簡單。沒有心機。我想,我倆能很好的生活下去。沒有猜疑,什麼也沒有。只有濃濃的愛和淡淡的生活。這樣我就知足了。謝謝!」
貓貓此時抱住我的脖子,親了我一下。她對大家說:「我一定會對艾文哥好一輩子,我一輩子都會對他好。你們等著瞧吧!」
美女們都大度地給了掌聲。
商店老闆最後上場了,他總是說著自己很有錢,有多少車,有幾棟房子。最後他找到了一個願意和他交往的人。是那個7號長得不好看的女人。那個女人說:「他很熱情!是他的熱情打動了我。」
貓貓卻對我說:「是金錢打動了她。」
節目結束後,主持人叫住了我。埋怨我不該不聽他的話,我只是笑笑。他說,這一期節目太精彩了,到了頂峰,沒辦法超越了。你毀了這個節目。你如果沒找到心愛的,我們會隔一段時間就邀請你來一次。這下全完了。
愛情除了人和事件還有點別的東西嗎?我突然意識到,愛情的本質是靈魂因為寂寞產生的依賴感。正是這種依賴感,才導演出了無數的以愛情為主線的故事。我和貓貓走進屋子的時候,我還在想著這份依賴感給我帶來的影響。它讓我無比恐懼。
貓貓顯得異常興奮,她拉著我坐進沙發裡,不停地問我為什麼沒聽導演的話而選了她。其實我從一開始(從貓貓報名)就認為這是一場鬧劇,一個笑話,一個沒譜兒的新奇事兒。甚至在心裡把這件事歸到了荒誕的行列。我說:「你不覺得這事兒沒有任何意義嗎?我們成了兩隻被人控制的猴子按照指令在翻跟頭。」
「的確。」貓貓說,「但挺有意思的。」
我們洗完澡後,我拉住她的手坐在床邊,把我的頭躺在她細細的大腿上蜷縮在那裡,而她像一個母親一樣摸著我的頭髮。過了好久,我說:「錢小陶,你不會離開我吧?」
她扶起我讓我看著她的眼睛。我從她眼睛裡只看到了幼稚和兩個小小的我變形了的臉。她問我看到了什麼。我說看到了眼睛,有黑的有白的。她告訴我說裡邊還有真誠、真摯、矢志不渝的信念。我開始坐起來抱著她的腳親吻,然後一直向上不間斷地親吻,一直到含住了她的嘴唇。
這一次肉體和靈魂的結合,我們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在分開的時候,我們都感覺到了自己和對方的滿足。這無疑使我們有種形影不離的衝動,恨不得就這樣死去。
最後,我起來裸著身體走進衛生間重新洗澡(渾身出滿了汗),接著她裸著跟了進來。這時候已經很晚了。靈魂的依賴和對她離去的恐懼使我忍無可忍,我突然萌發了一個慌亂的念頭,假如有一天她的父親拽著她非要她和我一刀兩斷,我就上去把他打倒,讓他失去控制她的力量。我寧可照顧他一輩子。之所以說是個慌亂的念頭,因為我知道,我根本無法做到。到了那一天的時候,我只能眼睜睜看著她離去,而我也只能麻木地無能為力。我估計她走後,我會嚎啕大哭。
我無比驚恐。自從認識貓貓到現在,我們每天都在一起,我已經習慣了甚至依賴上了她的存在。我對她的肉體有著一種癡迷,每天回家的瞬間我都會在腦海裡回放昨晚的肉體結合的聲影,然後想著今晚吃什麼,想著在她身體裡進進出出帶來的愉悅。我開始無數次地回憶我們所有的對話,我開始不停地想著她讓我看的眼睛。之後我開始不停地咒罵自己沒有在肉體和靈魂之間架設好那段保險絲,使自己陷入了困境。
如果她走了,而我完全可以再去找另一個肉體用來替代(比貓貓更好的肉體,如那個自稱是我孩子母親的莫青),但她卻侵入了我的靈魂。最後我又開始不停地為自己辯解,我告訴自己這是愛情,愛情是浪漫的,神聖的,不可侵犯的,也是必須經過坎坷的才可以稱之為美麗的愛情。
倘若和村裡人那樣,相親——做 愛——(如果沒問題)訂婚——結婚,這還是愛情嗎?這就是最簡單的交換。女人會用自己的肉體的使用權換來男人身體使用權的同時,再換來一些土地房屋,深刻一些還有義務和責任。而我和貓貓,什麼也不用交換,只是彼此的依賴。這種靈魂的依賴突然讓我震撼不已,我不知道這種依賴來自何處。是習慣嗎?是對『第一次』所作出的天真想法嗎?如果她突然走了,我會痛苦到什麼程度呢?也許,過了一個月或一年,我還會找到一個讓我能夠依賴的女人也說不定。
我的靈魂似乎已經是開始背叛了她,但我卻固執地認為從來沒有背叛過她(單指靈魂)。這種矛盾在我腦海裡出現的時候,我突然茫然起來。我在背叛與沒有背叛之間搖擺不定,就像一個站在兩個隊伍之間的孩子找不到靠向哪邊的思考標準般茫然無措。這似乎是在擔心自己背叛所繁衍出的背叛(我覺得這種思考本身就是靈魂的背叛了),讓我有些猝不及防。
我用毛巾擦乾了她的身體後拉著她的手順利地走到了床前,然後慢慢坐下。我對她說:「我覺得我離不開你了,要是離開你我會死去。」
「我也是。」她把頭靠了過來說。這是我想聽的答案。也是欺騙自己的安慰自己的一個理由。
我們很快的躺下並抱在了一起。我多麼希望我們的生活就像時鐘一樣一圈圈一天天就這樣過下去呀!無奈的是,我們的生活(包括大家的)只是一條直線,你可以奔跑、跳躍或爬,甚至坐輪椅一直往前走,無論如何不可能走成弧線形成一個圓圈週而復始。
我們抱在一起並沒有睡著。我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我們這場節目會不會被貓貓的父親看到呢?於是我問:「錢小陶,你家能收到衛視的節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