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妞跑到工地上給了我兩個煮雞蛋以資獎勵,然後說:「艾文哥,你是幹大事的人,我想和你聊聊。」請注意,開始叫哥了。
「聊吧。」我說。
「今晚,現在不說。」她說完就轉身跑掉了。
我捏著那兩個雞蛋,就像捏著自己的睪 丸一樣令我渾身發抖。半天都沒心思幹活,對夜晚充滿著無限的恐懼。張小山看出了我的不妥,問:「你咋了?」
我哦了一聲才從夢魘般的昏迷中清醒過來,「沒啥沒啥。」
「你這樣很危險。」他提醒我說。
收工了,我剛走出施工現場就被秦三妞堵在了那裡,她說:「艾文哥,我想請你吃一頓牛肉板面!」
走出工地後,進了小飯館,吃著牛肉板面,留著汗和鼻涕。腳下一大堆衛生紙都是我倆擦下的。吃碗麵後我搶著付了錢,出去後天黑透了,她說不敢回去了,要我去送。走到一個漆黑的小樹林旁,她說去尿尿。我也沒多想,就在樹林外等著她,誰知道聽到一聲慘叫。我奮不顧身跑進去的時候,她卻抱住了我的脖子,吊在了我的身上。她說:「艾文哥,你是不是愛我?」
「沒有啊!」我往下推她。
「那你為什麼搶著付賬?」她問。
「我比你掙得多。」
「你騙我!」
她就開始親我,我又開始抽筋了,一動不能動。當她親完了後說:「艾文哥,你要了我吧。」
我說:「不行不行,我不喜歡你,你不會成為我的對象。」
「我知道!我是無私的奉獻,等你找到合適的人選了,我就不會再糾纏你了。」她說。
「那也不行。」
「為什麼?你是處男嗎?」
「那倒不是。」我說。
「那你還怕啥?我沒婦科病!」
她抱住我,把身體所有的重量都加附在了我的身上。緊接著她把我撂倒,開始解開我的褲子,……。這是又一次被強姦。我發現,秦三妞是個開放的女子,她已經不是處女了,而且她很執著,這一晚在樹林裡整了我三次。致使第二天上班的時候,我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變得渾身發軟。
工友們很快發現了秦三妞對我的眉來眼去,並開始講她的風流韻事。據說,在這個工地上,我是第八個受害者了。我開始鄙視秦三妞的同時,還經不住她的誘惑,我上癮了。
終於有一天我戰勝了自己,拒絕了那種誘惑。在第三天的夜裡,我發現張小山和秦三妞去吃了牛肉板面。我在一旁監視著,果然,張小山又被秦三妞帶進了那片林子。我心裡一陣翻騰,不停地咒罵這對狗男女。這時候我又想起了林西,因為我知道,這個大姐那晚上是她的第一次。我突然對林西有了莫名其妙的負罪感,卻找不到來由。真的不可思議。
我決定在這個假期去還林西的三百塊錢,這是我答應過的。
包工頭孫大虎給我們這些簽了合同的猛將分批放了半月的假,讓我們自由活動一下。他打算帶我去海南島旅遊的,我拒絕了。我怕再次遭到孫二丫的蹂躪,如果孫二丫在我身體上顛上顛下,估計會把我整散架,要走我的半條命。這完全有可能。現在的女人讓我感到了恐懼。
恐懼?我為什麼對林西沒有恐懼呢?這令我費解了很長時間,沒有找到答案。我徒步走到林西家的門前。來的時候在一個髮廊刻意打扮了一下自己,穿上了那套價值不菲的灰色練功服。我坐在樓梯間裡,一有腳步聲我就要伸出脖子觀看,餓了就去外邊小飯館吃飯,一直等了三天才等到鳳凰和林西。我看到她們後伸出手喊:「你們……」
喊到這裡又不知道該喊些什麼了,我走過去把錢掏出來,交給鳳凰,我對她說:「大丈夫言必行行必果,這是還你們的錢,收好。」我又一拱手道:「告辭!」
林西詫異地看著我,問:「你等了多久了?」
「三天兩夜!」我說。說完,我就走了,可心裡老覺得不是滋味,酸溜溜的。
我又跑到了那個井管子那裡,我對地點很有依賴感。到了後,我開始咒罵自己。我突然有了一種沒臉見林西的感覺,我覺得和秦三妞的事情無比的齷齪,是她玷污了我清白的身子。而和林西,只是一場美麗的誤會。我開始痛恨自己和秦三妞一次又一次的交 合,認為那是天底下最最齷齪不堪的骯髒至極 的愚蠢事,這玷污了我純淨的靈魂,讓我萬劫不復。我大哭起來,對著大樹,對著藍天,對著那朵潔白的雲朵。
懷著無比沉重的心情走在路上的路燈下面,不停地踩著自己的影子。恨秦三妞的同時更加恨自己。我回到家後,沒有吃晚飯,打開電視後,找了個電視劇,我就發現林西被那個劉華抱著親嘴,我的心裡流的好像不是血液了,流著尿和醋的混合液體,我無比難受!就像被撕碎了一般。明明知道這是演戲,還是那般的痛。從此刻開始,我才知道,我暗戀林西了。一下子,那起強姦事件發生了質變,變得無比神聖又浪漫起來。這份浪漫突然讓我的心境好了很多,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把腳放在茶几上喝了起來。
這屋子的確很大,是城裡人說的兩室一廳,屋子裡彩電冰箱洗衣機熱水器樣樣俱全。要不是秦三妞的威脅,我覺得我這輩子也不會捨得花上一個月2200塊錢住進這麼漂亮的屋子。我是個不喜歡太髒的人,也不喜歡太乾淨。總是保持著一種介於中間狀態的平衡中。我一次次想像著劇中的林西能從電視裡走出來,對著我笑個不停。但這只是幻想,我突然明白了,她是電影明星,而我只是農民工。這些也只能是幻想。
自卑!強烈的自卑讓我無地自容,我不知道自己是誰,我不知道自己要找的人是誰,我潛意識裡也不想知道自己是誰,我很想就在這個工地上混一輩子。這晚,我變得狂躁無比,開始不停地吸煙和洗澡。致使第二天早上失去了睜開眼睛的力氣,到中午的時候才萎靡不振地爬了起來。刷牙,洗臉後去了以前吃油條喝豆漿的地方。到了才意識到,早上早已經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