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草你媽去吧。」
閻福說:「愛新覺羅-唐僧,你過來,你看井裡邊有人扭秧歌。」
閻福叫我名字 我就歡喜,他以前總叫我瘋子。我趴著井一看,裡邊沒人扭秧歌,有個人腦袋,細一看和我像。我說:「沒有。」
他說:「你細看。」
我就使勁伸腦袋看。閻福從後邊一拍我我就進去了。到水裡我不沉底,我是神仙,我就變木頭了,漂著。我就聽外邊喊:「閻福,你個王八蛋殺人啦!」是華子的聲音。
閻福就沒了。接著我就看見華子腦袋了,他喊:「唐僧。」
我說:「我漂著那!」
他說:「我去叫人,給你整上來。」他也沒了。
我喊:「你幹啥來了?」
他說:「我去找你洗澡,結果就看見閻福把你推進井裡了。」
我喊:「你也熱了?」
「別說了,我給你整上來。」
過了挺大一會兒,又看見老常了,他喊:「唐僧。」
我說:「我不沉底,我漂著那!」
老常喊:「我放個大簍下去,你進去。」
我說:「我漂著那!」
大簍下來了,我就爬了進去,我就一直往上飛,華子和老常給我拽上了井沿。華子說:「你沒事兒吧。」
我說:「我是神仙,不沉底。」
老常撓著腦袋說:「邪門兒。」
華子說:「我上河裡洗澡, 就看見閻福給我兄弟搡進去了。」
老常說:「給派出所打電話。」
華子就跑著去大隊了。他倆看起來出奇的步調統一。(這源自二人都和閻福有仇)
小臥車給閻福接走了,我以為三天就能回來,沒想到倆月也沒回來。老寡婦就找華子爺來了,說閻福要蹲監囹圄了。華子爺就跟著去法院了。回來華子爺說閻福要好幾年才回來。我說:「我三天就回來了。」
華子說:「誰能跟你比,你是活神仙!」
我就問:「你咋知道的?」
華子說:「不知道。」說完哈哈地笑了。
山杏黑間敲響了後門,我問誰,她說我。我問你是誰,她說是我。我想了一下也不知道是誰,所以沒看門,山杏這才說:「我,山杏!」
山杏剛進來。前後腳的小蘭花也來了。還是我開的門,我問誰,還是說我。我就想,有倆山杏?我說:「我不信。」
小蘭花說:「是我。」
「還是不信。」
「我是蘭花。」
「這個靠譜兒。」我說。
我打開門後,蘭花滋溜一下就進來了,然後問:「華子在家沒?」
我說:「在,看小說呢,都是武打的,你快去看吧,有四本。華子看第四集,山杏看第三集,我看第二集,你正好看第一集。就差你了。」
半夜,我還是去轆轤井尿尿。剛到大門口,我就看見一個人敲山杏後門。還說話了,「閻福有話讓我捎來了。」接著就進去了。我聽出來了,是老常。我也想 聽聽閻福捎啥話回來了,我就也去了。剛進外屋,就聽見裡屋嗚嗚的像狗叫喚。掀門簾一看,是老常騎著山杏,一隻手捂著山杏嘴,一隻手拽山杏褲子呢。老常一看見我就走了。山杏就哭。我說:「我打他去。」
山杏說:「嗯。」又說:「別去。丟人,他沒能拿我咋樣,我還是乾淨的。」
我說:「那我也打那老王八犢子。」
山杏拉著我說:「別,不要。可別說出去,閻福回來會出人命的。」
我說:「我不說。」
我想回去,山杏不讓我回去,說和她睡。山杏的臉紅了,就像西紅柿,眼睛也水潤了,就像葡萄。她拉著我上了炕,跪在我面前說:「哥,我早就想和你睡了,我還沒和你睡過呢。」
我說:「我,我也想和你睡了。」
山杏起來說:「我拉上窗簾。這麼大的炕,隨便咱倆折騰。閻福被抓了,我打心裡高興呢。我才不稀罕他呢,關他三五年是少的,應該關他一輩子。我這就和他離婚。」
我說:「他出來是要和你算賬的。」
山杏又跪在我面前,拉著我的手放在了她的胸上,說:「哥,我真想和你過日月。白天晚上陽間陰間都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我呆呆地看著她,又覺得怕了起來。她說:「哥,你這幾天又不對勁兒了,是不是閻福把你嚇壞了。他真該死。」
我說:「沒事兒,我是懶得太明白。糊里糊塗的過挺好的。」
山杏開始給我脫衣服,把襯衣的扣子一顆顆解開。山杏說:「我呀,魔怔了,你看看你,一腦袋白頭髮,滿嘴的白鬍子,但我就是稀罕你。我就覺得你這樣的好看。哥,你說我是不是也瘋了?」
我說:「是瘋了。」
「瘋了就瘋了,瘋了才開心呢。」
山杏狠勁拽我的褲子,一用力坐在了炕上。她看著我咯咯笑了起來。我也嘿嘿地笑了。她用褲子砸我,砸在我的臉上,說:「傻哥哥!」
「嗯哪。」
「傻哥哥。」
「嗯哪。」
「壞哥哥。」
「嗯。」
「臭哥哥。」
「是。」
「不要臉的傻哥哥,壞哥哥,臭哥哥。」
「是。」
山杏跪著登登登走到我的面前,捧著我的臉,親了我一口,然後脫去了上衣和胸罩,緊緊抱著我,用力擠壓著,似乎要粘在一起一樣。她把癢癢地熱氣噴在我的耳朵上,輕輕說:「親哥哥!」
最後,山杏說:「今天哥要用力弄小妹,最少弄三次。」
於是我加了班,弄了四次。我們從炕頭弄到了炕梢,從炕上弄到了地下,弄上了板櫃。我們在屋子裡弄了個遍,在屋子裡肆無忌憚地叫喚,就像兩隻禽獸一樣的無所顧忌。山杏一邊叫喚一邊說:「死了好。老的死了,閻福再死了。都死了才好。——地球上就剩我和哥了才好,——我給哥生一大堆孩子。——就像伏羲和女媧一樣。」
我累壞了,這晚我睡得無比踏實。我就像個孩子含著山杏的乳 頭睡著了。我似乎一下解脫了。腦袋裡想著「洒家」這個詞,洒家真的很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