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子說:「你要喜歡你帶回家養著。」
「我可不敢奪人之美。看看,多能幹!」
她這麼一說,我還就真的有了很多的力氣,扛起一大簍紅薯就走向了毛驢車。山杏的地挨著華子的地,她喊:「唐僧,那麼多你和華子抬著啊!你彆扭了腰。」
我說:「山杏,我是神仙,我有的是力氣。」
山杏說:「傻大個兒,真有勁!」
閻福興許是累了,坐在地頭上抽煙。我過去和閻福要了一根,挨著他坐下了。閻福用眼睛一瞄旁邊老常家的地說:「你看看,還是當書記好,鋤紅薯這麼多幫工的人。我也該入黨來著。」
我說:「閻福,當官不為民做主,才能回家賣紅薯。所以當官的不用賣紅薯。」
閻福說:「瘋子,你說的真好。」
這時候華子也過來了,他對閻福說:「大哥,下次選舉我想當大隊書記。你看行嗎?」
閻福說:「指定行,我們全家都投你一票。」
華子說:「那我就記住了。」
山杏過來後,閻福又小聲和山杏說了華子要當大隊書記的事情,山杏也同意了。最後我說:「我指定投華子一票。」
山杏說:「你不是我們靠山村的村民,咋投?」
我說:「這是靠山村?草!我剛知道。」
華子一聽樂了,開始問我:「你是哪裡人?」
「不知道。」我說,「不想知道。」
閻福一摟我的肩膀說:「還是你省心。」
華子最愛吃花生米,他爺喜歡吃小蔥拌豆腐。華子說他爺以前也喜歡吃花生米,只不過現在咬不動了,他是遺傳的。於是我倆只要回到家就要剝花生。華子炒花生米捨不得放油,所以總炒糊了。
他炒花生米的時候讓我燒火,我坐在那裡看著灶膛裡的火苗發呆,總感覺這個東西奇怪,我說:「華子,為啥火那麼愛跳跳不出來?」
華子說:「跳出來就失火了,加把火,火太蔫,不行你就拉兩下風匣。」
我吧嗒吧嗒拉了兩下,華子讓我再拉兩下,我數著數又拉了兩下,「一二。」華子又讓我多拉兩下。「一二一二。」
華子說:「你他媽的使勁拉。」我一使勁,火苗噴出來燒掉了我腦袋上的毛。這小子真害人。憋氣!他卻笑個不停。
吃花生米的時候,我發現我們總是把沒炒糊的先吃了,剩下的都是和羊糞一樣的糊的。我就琢磨著反著吃。但是吃起來彆扭,苦不說,挑起來也麻煩,需要翻找半天才能找到。他爺問我:「你幹啥吃糊的?」
我說:「這樣吃起來不發愁,越吃越好吃了。」
華子哈哈笑著說:「有道理。」
於是我倆以後總是從糊的先吃,以後再也沒有扔過一顆花生米。
春去冬來,春去是冬來嗎?容我琢磨琢磨。反正外面下了一場大雪,地軟了白了,出去刺眼睛。
我能聽懂好話賴話。我剛出大門,老寡婦也撇著小腳扭了出來,她一看見我就說:「愛新覺羅-唐僧啊!天冷啦!別露著屁股滿街跑啦!褲子縫補縫補吧。」
我知道這是好話,我說:「我明年穿。」老寡婦說:「別明年啦,明年屁股就凍掉啦。」
我拍著屁股說:「凍掉啦就不冷啦。」
老寡婦說:「我和你也說不明白了,我找華子去。」
我說:「你找去吧,那小子兒還懶著個逼呼哈呼哈睡覺那!」
華子不到十點半不起炕。有一回掛鐘到十點十分就沒勁兒了不走了,他就在 被窩等著掛鐘當地一聲叫她,等日頭都照她臉了她才起來,還是讓尿給憋起來的。
我剛走出門口,就讓倆孩子給碰上了。小三頭和小狗子就瘋子一般朝我跑來了,戴了個棉軍帽,帽耳朵還忽扇著,就像豬八戒。小三頭說:「瘋子,你幹啥去?」
我說:「你才是瘋子呢!」
小狗子說:「傻子,你吃了啊?」
我說:「吃個屁。」
小三頭拿個玉米秸稈 捅我屁、眼兒,我一開始不動,然後冷不丁地就搶過那秸稈,我比劃著說:「哇啊哇啊……」他們倆都跑了,一會兒又回來了,都拿土坷垃鉚我屁股。我就哇哇地跑, 他們就哈哈地追。我揮著翅膀圍著莊轉三圈,他們用腿追三圈,把這倆小子累夠戧。他們不能和我比,我是神仙,我會飛,我不知道累,我不吃飯也不餓。後晌我又帶這倆小子轉三圈,老寡婦看見了,就喊:「別鉚愛新覺羅-唐僧啦!等著讓愛新覺羅-唐僧給你們買糖吃。」
我說:「我給他買個狗逼。」
我接著帶著他們轉。轉去唄!看費哪個王八犢子的糧食。
我有時候也餓,我餓了就去老寡婦家翻她的櫥子。我吃她的糧食,我和華子累死累活掙大米掙大蔥不容易,我捨不得吃。我餓了,我又翻老寡婦的櫥子去了,老寡婦趴著炕沿伸著腦袋說:「愛新覺羅-唐僧啊,你別翻啦,我都沒糧食啦!」
我舉著個玉米面餑餑說:「這不是糧食?這不是糧食是你媽個逼呀?」她說:「那個誰啊,給我舀口水喝。」
我說:「你不會自己舀?讓我舀狗逼呀?」
她說:「我感冒啦,我動不了。」
我說:「你動不了我給你叫山杏去,叫你兒媳婦去,叫我給你舀狗逼水呀?!」
老寡婦說:「行啊,你快去吧。別叫山杏,叫閻福。」
我進了山杏家就找閻福,怎麼也沒找到。我連水缸裡茶杯裡都看了也沒有。我就叨咕:「跑哪兒去了?鑽耗子窟了?」
山杏說:「趕生,你找啥呢?」
我趴在地上找耗子窟,「耗子窟呢?」山杏說:「唐僧,你到底找啥呢?」
我說: 「找閻福。」
山杏就笑,一笑連奶子都跟著動,她說:「別找啦,打麻將去啦。」
我說:「你早說呀?」
我就往外走,山杏手裡正拿著一卷冒險。她喊:「別走。」
我回過頭說:「幹嘛?」
幫我扥下毛線。我回去接過了毛線,她讓我上炕,於是我坐了上去。她開始一圈一圈繞毛線。她家的貓在一邊躺著就像死了一樣。我問:「貓死了?」
「睡覺呢。」
「大白天的還睡覺?」
山杏說:「貓就是白天睡覺的。」
纏完冒險後,山杏對我說:「你怎麼就是個傻子呢?」
「不知道。」我說。
她一聽咯咯笑了起來,拿了個梳子開始給我梳理頭髮,然後給我拿個鏡子讓我照。她說:「你像武俠小說裡的大俠。」
「嗯哪。」我說。
「你能再讓我看看你身上的紋身嗎?」
我沒說話,而是開始脫大衣,然後脫了華子給我的毛衣,解開襯衣的扣子,她伸手在胸前摸個不停,慢慢的還閉上了眼睛。然後她抓著我的手放在了她的奶子上。我腦袋裡嗖地一下,就像被一支箭穿了個通透。一下想起了老寡婦的事情。我急忙穿衣服,說:「以後再讓你摸,我得去找閻福了。」
山杏咯咯笑著一拍大腿,晃著腦袋啊啊尖叫了一聲,「去吧去吧,傻大個兒!」
我進到賭場大門口我就喊: 「抓賭來啦。」裡邊人就都往外窗戶玻璃上貼腦袋。我就笑,心裡說:還說我傻說我瘋呢,一群傻,逼!進去我就看見閻福了,正叼著個煙卷瞇著眼睛看麻將呢。他往炕上一坐就像個和尚,因為他沒長過頭髮。
我朝他喊:「閻福,你他媽個逼的還玩兒呢?你媽感冒啦!下不來炕啦!頭髮和茅草垛一樣啦!」
閻福吧嗒兩口煙,用一個眼睛看著我說:「找山杏去,山杏在家啦。」
我說:「你媽讓我找你,耗子窟我都找了,可算找著你了。」
閻福說:「去找山杏吧,你就說我讓她去的,去看看我媽。別搗亂啦,我說我咋不開和呢。還是我媽有病妨的。」
我又去了他家,山杏正照鏡子呢。我說:「閻福說讓你看看你媽去。」
山杏說:「不是我媽,是他媽。」
我早把誰媽的事忘了,我在看著牆上一隻壁虎,我說:「壁虎媽?」
山杏說:「閻福媽。」
我說:「閻福媽有病了,你去看看他媽吧。」
山杏往臉上抹著雪花膏玉蘭油說:「我不去,你告訴他,看死了是誰媽。」
一隻耗子從櫥子底下探出腦袋,唧唧地樂了兩聲。這耗子又肥又大,我一看就是閻福家的,不是我家的,我家的耗子都比我還瘦。山杏過來又開始隔著衣服摸我的胸脯,我說:「以後有空你再摸,我真要去找閻福了。」
我就又去找閻福,閻福說:「愛去不去,我晌午再去。」
我實在沒辦法了,我去了老寡婦那裡,給她舀了一口水,她說不夠,我又給她舀了半舀子,她都喝了。我罵:「媽個臭逼的!我吃大虧了。」
我願意到大槐樹那兒待著,圖個熱鬧。還有就是那樹是鳳梨變的,這事兒我誰也沒告訴,就我知道。
老七問我:「愛新覺羅-唐僧,你爹是哪?」我說:「你祖宗。」大家就樂。老七就要打我,華子就過來了,就罵老七:「你他媽總欺負他幹啥?吃多了?」老七就不說話了。我和華子要煙抽,華子就給我煙抽,還拿打火機給我點上,嘴裡也不閒著:「給我哥們兒點著。」我叼著煙伸著脖子讓他點,屁、眼兒刺癢,我就用手扣,有硬渣子。
山杏來合作社買菜來了,來的時候老七就盯著她奶子看,眼珠子都直了。走的時候老七盯著她屁股,嘴裡說:「你說閻福命咋這麼好呢?讓這樣的屁股坐上一宿死了也值了。」華子說:「看你那狗色!還是童子呢吧!刺癢了回家自己擼去。」老七就又不說話了。我就看著他嘿嘿地樂。老七說:「你樂肌勃毛啊樂?」我說: 「樂你媽個逼。」大隊門口說這些會變的怪物的話說的最多,我不愛說,都是他們說,一個比一個能說。我看他們都說我就也說了。
山杏走後,人們就說鮮花插在了牛糞上,癩蛤蟆吃了活天鵝。有的人還說閻福早晚變王八,帶上三米高的大綠帽子。我在一旁嘿嘿地笑著不說話。
晌午回到家華子就說:「你去咱園子裡看看去?」
我說:「看啥?」華子說:「看看咱家界石別讓別人給動了,我看都夾柵子呢。」
我說:「你咋不去?」
他說:「我給你燉羊肉。」我就去了。
華子沒逗我,真都夾柵子呢。以前華子總逗我,只要蘭花一去我們家他就說:「唐僧啊,你去沙河套看看月亮掉下來了沒有,要是沒有你多等會兒,撿回來我給你擱油炸著吃。」
我就去等,我就看著月亮說:「月亮啊!你咋總也不掉下來呀?」後來我明白了,月亮是吸鐵石,吸在天上了。我不知道怎麼了,最不願意去想什麼,什麼也不願意想,華子怎麼說就怎麼是,這樣省心。我害怕去思考,那樣頭疼。
閻福和山杏也在夾柵子,老常也在夾。老常立到界石上合著一直眼在吊線,他沖閻福說:「閻福,你把柵子溝挖歪了,到我地裡了。」
閻福一聽合上一隻眼睛也吊線, 「沒歪,哪兒歪了?比筷子都直。」
老常說:「歪了,都歪你姥家去了。」
閻福說:「沒歪。你眼睛斜了吧?」
山杏沒吊線就知道沒歪。她說:「歪啥?沒歪。」
老 常就用他的膠皮鞋踢線,眼睛看著對面的界石,腳不離地,一直蹭到那塊界石上。然後回頭說:「你看你歪多少?」
我也過去看,一看還真是歪了,我說:「是歪 了。」
老常說:「看,傻子都看出來了!」
閻福也踢線,踢完了回來說:「你看,哪裡歪了?」
我一看真沒歪,我說:「是沒歪。」
閻福說:「沒歪吧?」
老常說:「你踢歪了。」
閻福說:「你才踢歪了呢。」
老常說:「你就埋上桿子我也給你薅了,都快到我地中間了。」
閻福說:「你吹牛逼呢!別以為你當大隊書記我就 怕你,我就埋,看你敢給我動一手指頭試試的!」
說著就去埋了,老常就去薅,倆人就打起來了。山杏跑過去打老常,老常雙拳不敵四手,跑了。
我看著閻福樂,閻福說:「樂啥?看好你家界石去。」
我到我家地頭,貓下腰一用勁就放了個屁,借屁勁把界石愣拔了出來,抗上就走。山杏問:「趕生,你拔它幹啥?」
我說:「抗家看著去,省了有人找我打架。」閻福說:「唐僧真是瘋的厲害,可咋整?!」
回家我把界石往炕上一扔,就把炕鑿了個大窟窿。我說:「華子,我給界石拿家來了,你看著吧。」華子說:「我的個傻兄弟啊!」他笑了,笑得趴在了炕上,還捂著肚子。我問:「你肚子疼?」
他伸出一隻手晃著說:「別,別理我。我快笑死了。」說完身體還真的就抽搐了起來。
炕洞裡往外冒煙,我 就拿板凳倒著放上堵上了。華子說:「兄弟啊,叫二發給咱搭炕來。」
我說:「二發放羊去啦。」
華子說:「那就去山上找去,回來吃飯。」
我去山上找,離老遠在山根我就看見一群羊,我到跟前找不著人,我就喊:「二發,我草你媽的,你貓哪個逼窟去啦!二發,草你媽的快出來,……」
「那個愛心啥玩意-唐僧,別叫魂了,拉屎呢。」一個土坑喊。
我到坑邊一看,二發正用土坷垃刮屁股呢。我說:「華子讓你給我家搭炕去,炕露了。」
二發說:「走,回去。」二發提拎上褲子,拿起鞭子就往坑上邊爬,圈了羊就往回走了。
回去我說吃燉羊肉,華子不給我吃。說黑間吃。搭完炕正好黑了。
二發和華子的侄子,和我就也叫侄子。他們都姓趙,是村裡的大姓。他和華子爺叫三叔。過年的時候他還給華子爺磕頭來著。我讓他給我磕頭,他不幹。
吃飯的時候二發讓我喝酒,我就喝了半杯。一會兒我就睡覺了。我醒了就出去了,我要去村南轆轤井裡尿尿去。
我剛出門沒兩步,就聽見山杏後門響,出來個人。我就嚇一跳,我去轆轤井尿尿哪也不知道,連華子爺我都沒告訴她。我一著急就說:「哪?」
他說:「你 哪?」
我說:「我是唐僧。」
他說:「我是華子。」
我心裡平整了,是華子我就不怕了。
我說:「你幹啥去著?」
華子說:「嚇死我了。是你我 就不怕了。」
我問:「你怕啥?你往哪兒尿尿著咋的?」
他說:「祖宗,你可別和別人說,要出人命的。知道嗎?」
我說:「我不說,你也別說。」他掏一盒煙塞,點了一根給我說:「千萬別和別人說。」
我說:「不說。你也不能說。」我倆就走了。我沒明白他不讓我說啥,我也懶得想。我到了轆轤井那兒沒尿,我就等,抽著煙等。華子和我一起等。等了半宿才有的。 我尿完我們就回家了。
回到家後,我告訴了華子老常挨打的事情,華子說:「活該!」
我說:「明兒個去看熱鬧,回來再向你匯報。」
老常挨打了我就要去看熱鬧,一進屋子都是人,全是他親戚。七嘴八舌的亂吵吵。我也沒聽明白,有說閻福是打國家幹部了要送派出所的;還有說那樣太便宜他 了,現在去打他報仇的;還有說不批他房基地的,反正挺亂的。傍晌午吃飯都走了,我沒走。我說:「打就打了吧,也不疼。」
老常兒子小常說:「那就行?說啥也不能白打。」
我說:「就只當挨李三娘打了。」
小常看著我。我說:「李三娘就總打你爹屁股,還扒光了打,打的啪啪的。」
老常老婆就罵老常:「她那個逼就那麼好? 鑲金邊兒了?草你媽的,我不和你過了。」
我心裡說話:我的來運都懶得看你,跟豬似的!
老常說:「你聽個瘋子瞎說啥?」
老常兒子就打我,我就跑了。
老常在小寡婦李三娘那裡沒少挨打,只要老常進了李三娘的屋子我就爬上房走到李三娘家的房頂,然後順著梯子下來。李三娘經常打得老常叫媽,還叫親媽。老常是李三娘的親兒子,我琢磨著是私生子。
我從窗簾的縫隙裡看見過李三娘沒穿褲子夾著老常的腦袋,哼哼哈哈用力夾著,想悶死老常一樣的。看著看著我褲襠裡的怪物就大了起來,我自覺地就伸手去摸,不一會兒他就吐了。我心說:「鬧騰,早晚殺了你!」
又一次看老常和李三娘,我不小心弄掉了李三娘窗台上的醬油瓶子,李三娘喊了一聲:「誰?」
我趕忙說:「貓。」說完就上梯子跑了。這下誰也猜不到是我了,我又不是貓。
小常還是和蘭花訂婚了,就整天用摩托帶著小蘭花趕集。我就看了生氣,我念叨:早晚撞大樹上。小蘭花抱小常抱得很緊,能擠出水來。
蘭花經常來找華子,我看得出來,他們倆戀愛了。華子又讓我走,我說:「我又不影響你倆搞對象,走啥呀走!」
華子一聽小聲對我說:「這話別說出去,等我搬翻了老常咱再說,揚眉吐氣地說。兄弟,明白嗎?」
蘭花說:「華子哥,你啥時候能當書記啊?我真的稀罕你,不稀罕小常。」
華子說:「不稀罕你還和人家睡覺?」
「我身不由己。」蘭花說。
華子說:「別說了,我心煩。」
接著小蘭花就給華子揉胸脯。我說:「山杏經常給我揉。」
華子說:「那娘們兒,見到個好看的男人就稀罕。也活該,閻福長得太像豬了。」
「她也稀罕你?」我問。
「那是,咱哥們兒是誰啊?!」
蘭花說:「瞧吧你倆美的,好像這世界離了你們哥兒倆就不轉了似的。」
華子說:「看我怎麼讓你爹後悔,我讓他把腸子悔青了。他小常有什麼啊?沒三塊豆腐高,長得尖嘴猴腮的,論人才我是他的五倍,論力氣我捏他就像捏螞蟻。真不知道你爹咋想的。」
蘭花說:「我爹就是稀罕當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