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代告訴人們,金錢才是衡量人價值的主要標準,金錢的掌控能力才是最值得尊重的最牢固的基礎。這個本事能掩蓋掉很多的劣根性和一些因為劣根性導致的錯誤行徑,當做一個可以原諒的錯誤,或質變為個性。而沒有這個本事,任何錯誤都是足以致命的(本身就是最大的錯誤)。所以,我突然看清了事件發生的本質,同時也導致了沒有安全感。恐懼感如潮水般向我襲來的時候,我也對這個本事無比癡迷起來。(事實上,這是心理扭曲的表現,是和諧的破壞之手。)
我有了錢後,柳芽兒說自己錯了,譚小雨也開始痛苦了。如果我繼續是窮小子,她們會錯嗎?會痛苦嗎?我有錢沒錢和事件的定性又有什麼關係呢?——這似乎又是一個笑話。於是,我不得不懷疑這個世界,懷疑小狐仙兒的所謂喜歡我的動機。
我問小狐仙兒道:「假如我願意和你在這裡生活一輩子,你怎麼想?沒有汽車,沒有錢,只有鋤頭鍬鎬。每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沒有化妝品。每天和泥土,糞便,莊稼,化肥,農藥,和這些打交道。你的臉不再細膩,你的手腳佈滿老繭,你的膚色不再白皙。你怎麼想?」
她眨著眼想了老半天,然後晃晃頭說:「我想不好。」
我不屑地一笑道:「不用想,那是不可能的。」我又說:「我早就不指望還有什麼愛情了。我只能埋葬它,時刻去祭奠它。」
「我反正願意和你在一起。」她說。
「你願意和我在一起是因為我能保護你,不讓你吃苦受累。如果你和我在一起後發現我好吃懶做,需要你下地幹活養我,然後我只會醉生夢死呢?」
「你不那樣。」她說。
我說:「我那樣過。所以我知道,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第二個像鳳梨那麼愛我,那麼傻的女人了。你不是她,你也成不了她那樣的人。所以別再和我爸我媽說什麼結婚不結婚的了。」
她聽後一愣:「艾文哥,你心理有點問題。」
我點著煙,冷冷地一笑:「有沒有問題我知道。當我看清楚事件的本質後,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很可笑。就連我自己都很可笑。男男女女之間那點事兒只不過是過眼雲煙。性 愛也只是大自然賦予的一種對繁殖的慾望。我沒必要再去執著於愛情了,那是不真實的,還不如過著野獸那樣的生活,落個自在,為所欲為。自由感才是活著最快樂的事。」
她說:「你在騙自己。」
「我說的是真理。」我說。
這時候手機響了,打斷了我們的談話。是美麗打來的,問我事情辦完了沒有,什麼時候回去。還問我犯錯誤沒有。我笑著說:「錯誤犯了可以改的。改了還是好同志。」
她就說我貧嘴。我告訴她說快回去了。就這樣掛了電話。我對小狐仙兒說:「你也不要太過於沉迷愛情。我不值得你去愛。就連愛情本身也不值得你太過於執著。愛情會把人玩弄得不像人。」
小狐仙兒說:「我不。」她顯得很固執。
「隨你。」我看了她一眼,接著看書。書告訴我,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公平。許三觀一直在尋找著所謂的公平,但最後還是賣了自己的血,給老婆的私生子治病。這明顯對他是不公平的。最後他明白了,這個世界本就沒有公平可言:眉毛比屌毛出得早,屌毛卻比眉毛長。
我和小狐仙兒的事情,明顯對小狐仙兒是不公平的。我只能笑笑,我告訴自己:這個世界上,總有人遭受著不公平,不只是小狐仙兒一個。於是我便坦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