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某餐廳。
「樂怡,這些年我真算是看著你成長了。」林澤一邊攪著咖啡,一邊看著她說,她越來越有女人味了,一頭清爽的短髮將臉蛋襯得更加清麗了,露出了白晰的脖子。
「是啊,我也覺自己老了。」樂怡自嘲著,她已經快三十歲的人了,「這些年經歷的事情太多了,不過還好,一切都過去。」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也許這就叫船到橋頭自然直。她開始發現,只有靠自己才是真理。
林澤笑了,「你老了?如果這樣說,那我真的變成老頭了。」他發現樂怡一點也不老,只是退去了當年的稚氣,商場上的磨練讓她更沉著了,「你是成熟了,不是老。」他喜歡她,很久了,可是一直都只能藏在心裡。
「這話聽起來呢——還是很好聽的。」樂怡嘴角一翹,露出了兩個小酒窩,迷人視線——
林澤看著有些俏皮的她,也跟著朗笑起來,好久沒有這麼放鬆了,和她在一起真好,讓他舒心。
「喲,我說呢。原來是在這裡會情人。難怪笑得那麼開心。」張晗挽著一個男人的手從他們身邊走過,「對了,說不定是女朋友。」她一看到他們這麼開心地笑,心裡就恨得癢癢的,她愛了那麼多年的男人只對別的女人才會笑得那麼燦爛。
「市長夫人,你好。」樂怡很有禮貌地站了起來,「如果不嫌棄,一起坐下。」她不明白張晗為什麼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叫我張小姐,我現在不是什麼市長夫人!」張晗拉過身邊的男人,「這是我的男朋友,一家出口公司的老總。」她示威性地宣佈著,眼睛一直盯著林澤。
樂怡驚住了,看了看林澤,有點不麼所措。這到底是什麼情況,他們夫妻兩人各帶一個來吃飯——
「你好,我是林澤。」林澤站起來向那男人伸出了友好之手。
男人不好回絕地跟林澤握了握手,「你好,我們要到樓上用餐了。有機會再聊。」他說完與張晗並肩離開,從背影看去,還有點相配呢。
「別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林澤受不了樂怡那吃驚的表情,「好像我很慘似的。」他往後靠了去,深呼了一口氣,欲言又止。
「你有事情——」樂怡等著林澤說話,「你們、剛才張姐——」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一個男人親眼看見自己的老婆跟別人男人挽手共進晚餐,應該很難接受吧!可是他怎麼那麼平靜——
「我們離婚了。上個月。」林澤輕輕地說著,所有的糾纏都結束了,張晗愛他,他知道,但是他卻看到她和另一個男人滾在床上……作為一個男人,那是無法接受的事情,即使他的心早已出軌!男人比女人更自私!
「為什麼?!」樂怡震驚極了,她知道張晗很愛他,不可能肯離婚的,難道他也跟叔叔一樣,在外面有了情人?
「你也看到了,剛才那個男人,我看到他們在床上——」林澤卻不敢看樂怡的臉,因為這也只是一個借口,一個讓他可以離婚最好的借口……
「我無法理解,因為她太愛你!」樂怡記得張晗曾經對自己咄咄逼人的模樣,那樣的女人也會跟別人那個嗎?
「因為太愛,也因為我不夠愛——」林澤有些感傷,都已經在官場上久經風雨了,見過多少醉生夢死的場面,但是他卻逃不出一個小女生的天空,他喜歡的是眼前的她!
「我理解不了。」樂怡覺得自己的感情生活太單調了,曾經喜歡的宇學長卻有了薇學姐,而她卻和樂柏發生了不該發生的關係,五年前,他佔有自己消失了;五年後,他再次回來與她糾纏不清……
「因為你太單純。你想過交男朋友嗎?」林澤一直以來都看著她一個人,雖有不少人喜歡,卻總是拒絕著別人,她的心到底在想些什麼?難道在等人?
「暫時沒有這個想法,因為我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公司上了。」樂怡這些年都撲在事業上,許多人都問她到底在想什麼,怎麼還不交男朋友?即使不結婚,也該有個男朋友了。
「如果我說——」林澤停下,注視著樂怡的臉,「我喜歡你。」很輕很輕地擲下,「你能接受我嗎?會嫌我老嗎?」他終於把心底的想法說了出來,他也記不清埋藏了多久……
突如其來的告白,樂怡不自覺地捂了捂嘴,他在說什麼?她沒有聽錯嗎?他說喜歡自己!一直以來,對他的關心都視為長輩的關愛,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樣讓她吃驚的話。她要怎麼回答呢?
「嚇著你了嗎?也許我早該跟你表白了……」林澤有些不安,他年紀也不輕了,記得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跟女人告白,「其實決定權在你手上。」
樂怡終於知道,張晗為什麼那麼不相信她,原來是知道林澤的心思。面對著對面迷人成熟的男人,她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絕。樂怡用一種欣賞的眼光看著他,發現他真的是一個很好看的男人,舉手投足間散發著淡淡的光彩,是樂柏身上沒有的東西……
「我想我太驚訝了。」樂怡竟又想到了樂柏,她覺得自己應該拒絕,「或許我們比較合適做朋友。曾經,你教會我很多東西,到我心裡,你是亦師亦友的地位……」
「我明白,對你來說,我或許真的是太老了——」林澤有些暗傷,但一下子就跳開了,「這咖啡很不錯,你想嘗嘗嗎?」
「嗯,我也來一杯。」氣氛並沒有變壞,大家都把這一段跳了過去,樂怡最近也愛上了咖啡,不加糖,很苦,可是她卻愛上了這種味道。
「其實,我明天要走了。」林澤突然開口道:「我被調到了其他的省份。」其實這樣也好,那樣他就可以完全脫離張家,再也跟他們沒有關係。然而,他捨不得的是樂怡。
「你要走了?」樂怡放下咖啡,心卻有些不捨,「那還會回來嗎?」想起以前他幫過自己不少,止不住關心一下他的動向。
「應該不會了。」林澤不想再回憶起這裡的一切,他與張晗的事情總算結束,就讓大家永遠別開吧!
「不過,你也可以來看我啊!如果哪天你想我了,就找我,好嗎?」他會一直想念她,一個純美的女生。
「嗯,我會的,如果時間充許,我一定會去看你的。」樂怡動容地伸出纖手,「我們握手道別吧!一定要過得比現在好。」
「會的,我們都會過得比現在好。」林澤握著她的手,捨不得放下,也許這一次分別,真的要許久才能見面了。
餐廳裡,燦爛的燈光落在他們的頭上,閃著更絢的色彩,路一直在腳步下,只要勇敢向前,一切都會變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