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一起約會就行了。你知道我是很認真的想要和你相處,就夠了。」他的笑容還是和早晨我第一眼看見的時候一樣,但現在,我一點也不覺得他笑容裡充滿的深意像什麼陰謀,而是再明確不過的都是寵溺。「對了,週六不要約別人,我們去拍大頭貼吧。」
「大頭貼?拍它幹嗎?」
他伸出手,再次揉亂了我的頭髮:「讓你放在錢包裡啊。你要記得跟人家炫耀,這是你男朋友。」
曾經看過一部電視劇,裡面有一句非常煽情勵志的台詞這麼說:傷痛是為了被治好,所以才存在的。
我現在確定,這是真的。
一旦放棄防備,認真地接近,坦率地彼此瞭解,那些最開始的距離,冰冷,以及隔閡,就好像從來都沒有存在過。
曾庭也不再像從前那麼平靜無波,他穩重溫和的另一邊,有孩子氣,會撒嬌的一面。天真天然的樣子,偶爾會開玩笑,偶爾會作弄我,並不會讓人覺得他不再是那個戴著「班長」、「優等生」光環的曾庭,反而更加有了一種讓我沉淪的特質。
他的這一面,只有我才能看到,他只會在我面前毫不防備展現出來端正外表下偶爾的抽風,偶爾笨拙的小天真感。
頭頂的發旋和肩線的角度,笑的時候微微瞇起的眼睛和上翹的嘴角。
這是我一個人的曾庭。
光想到這一點,就有無比的幸福和快樂。
更加深入的滲透進他的生活裡,就像忽然發現一個廣闊的,全新的世界。比如曾庭原來有個興趣愛好,攝影。
他給我看他積累的作品,他拍的照片有著純粹的感覺,簡單的,生活化的,有溫暖的色澤。
天空,雲,落下的雨,海洋,水滴,沙灘特有的痕跡,路,行人,夜晚的燈,還有,我。
去露營時孤獨站在海邊,遠離他和劉姿羽,看著無盡的海洋盡頭的我。
走到走廊的盡頭,在人群裡即將轉彎消失的我。
將要下雨的下午,坐在我的秘密基地,托著腮幫看著操場,表情裡都是寂寞的我。
還有生日那天,和小澈鍾慎言一起遇見他們後離開的我。
「你都沒有良心的,你都不知道我生日!」在他面前終於撕掉小心翼翼的面具,而暴露出偶爾張揚跋扈的模樣的我,舉著他不為我所知的,拍下的我的照片,氣勢洶洶地興師問罪:「我一輩子就一個生日誒,你都不知道!」
反正曾庭已經習慣了,還說過「真實的宋晴汐原來很可愛」這樣肉麻的話。
「以前錯過了,以後不會了嘛。」雙手合十舉在和眼睛平行的前端,看起來一副很有誠意道歉的姿態的男朋友,還是需要給予原諒的。
「你看看你浪費了我多少青春!賠償給我啦。」
相視的笑容裡,一切都像有了基本的形狀。
「我告訴你,從一個地方出發,然後回到起點,這叫做旅行。從一個地方出發,不斷地走,沒有終點,這叫做流浪。」我大咧咧地佔據著鍾慎言房間裡唯一的一張椅子,讓他不得不遠離他正在投入玩著的電腦遊戲而坐在了床上,同時我還在義正詞嚴地說教,「我和曾庭呢,就是旅行。你和那些爛桃花呢,就是流浪。這樣你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