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墨剛毅的俊臉剎那間慘白,呆滯了幾秒鐘迅速反應,一把揪著楊烈文的警服,低沉的聲音因為心底湧出的恐懼而顫抖了起來。
「到底怎麼回事?語柔呢?語柔呢……」
「快告訴我……」秦子墨不耐煩的吼了起來。
而陽陽並沒有看到地上的血跡,只是昂著腦袋四處尋找著媽咪的蹤影,在楊烈文懷裡掙扎著想要下去,進店裡找媽咪,可是楊烈文並不理會他的掙扎,反而一把拉著秦子墨走出了花店,輕聲的說道。
「語柔沒事,但是……」
秦子墨利眸一閃,聽到語柔沒事四個字,整個人猛的跌座在外面的椅子上,雙手抱著頭,大口大口的呼吸了起來,語柔沒事四個字在他的腦海裡盤旋,看到血跡的那一剎那,他的心有多痛、有多擔心、有多害怕……
太好了,語柔沒事,但是為什麼還是有血跡?秦子墨伸手接過楊烈文懷裡鬧騰的陽陽,溫柔的說道。
「乖……媽咪不在這,等叔叔說完,爸比再去找……一定能找到媽咪的,兒子,相信爸比!」
「真的嗎?」陽陽眨著瀅滿淚水的大眼睛,有些不相信。
「恩……」
秦子墨捧著兒子的臉,親了一個,將他摟在懷裡,溫柔的拍著,然後抬頭看著楊烈文,楊烈文俯下身子,在秦子墨的耳邊輕聲的說著,而秦子墨英氣逼人的臉龐猛的變色,有些不可置信的盯著楊烈文,臉色份外的沉重,隨後陰鬱得不再說話便抱著陽陽朝醫院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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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診室門前的語柔不安的來回走動著,只覺得自己渾身都麻痺得沒有了知覺,如果坐著,恐怕連站都站不起來,後背脊一陣陣冷氣直竄,整個身體都冰涼的,就算現在已經安全了,她也無法從剛才的驚愕中轉醒過來,剛才發生的事,就像一個夢一樣,將她蒙蔽起來。
有人要殺她?
這是為什麼?她從來沒有得罪過什麼人?對顧客向來都很有禮貌,來往的人也非常的開心,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啊?
倚在牆上的語柔,只覺得長長的走廊裡一陣陰森,不禁雙手環胸,害怕起來,心,卻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某個人,如果這時候他在多好,她好懷念他有力的臂膀,溫暖的胸膛,她好想抱一抱陽陽,離開他們才不過一天而已,可是心裡那種噬心的痛讓她都不想再活下去。
整整一個晚上腦子裡浮現出來的都是子墨和陽陽,想著他們父子齊齊坐在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聊天仰頭大笑的時候,想著秦子墨像個小孩一樣,坐在地板上陪兒子玩玩具的時候,想著秦子墨將她擁在懷中細細吟語的時候……
每多想一分,心的痛楚就加重三分,原來愛一個人,希望和他在一起,但是得不到,是這麼的心痛,痛得要裂開一樣。
身後的走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語柔不想回頭看,醫院裡本來就人來人往,只有這種專門做大手術的診室人才會稍微少一點而已,靠在冰冷的牆上,語柔的腦子亂成了一團,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正想站起來走一走,猛的手臂一痛,來不及看是怎麼回事,身形就往旋轉著往後一撲,待感覺到時,人已經捲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該死的女人,你到底要逃到哪裡去!」
「要我和兒子一天一夜都在找你,兒子哭了一夜你知道嗎?」
「你的腦袋裡裝的都是什麼?看不出來我們都需要你,我們都愛你嗎?」
「……」
語柔聞到了她最熟悉、最喜歡聞的味道,頭頂上傳來男人沙啞的怒吼,溫熱的氣息直撲下來,腰上的手緊緊的將她錮住,勒得她直覺得腰要斷了,語柔不敢抬頭,因為她害怕秦子墨憤怒的眸光,只是靜靜的呆在他的懷裡,心卻沒有辦法安靜,砰砰砰的拚命跳躍。
埋在他的懷裡,委屈的淚嘩嘩直下……
小聲的嚶嚶直哭,聲音讓秦子墨的心揪成一團,手在她的身上到處摸索,直到知道她是真的沒有受傷,才再次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裡。
火熱的唇鋪天蓋地的襲捲而來,令語柔沒有機會再哭出聲,甜蜜的吻和鹹鹹的淚水,被秦子墨用力的吸去,直到兩人都喘不過氣,語柔才驚覺,一邊掙扎著一邊找到空隙,嚅嚅的說道。
「陽陽呢?」
秦子墨冷冷的鬆開了語柔,眸中盛滿怒意逼視著眼前一夜沒見,就瘦了一圈的小女人,不將心疼表現出來,冰冷的說道。
「很好!你還知道這世上有個陽陽!」
「我……」語柔心裡一痛,急忙避開他責備的眸光。
「他從昨天開始一直哭,到現在還在哭,晚上沒有睡覺,一直在找你……」
秦子墨的心裡湧出又痛又怒的情緒,要是這裡不是醫院,他一定會把眼前這個女人痛打一頓,逃跑了,完事了,可是他們父子卻費了多大的心血,但是一想到,事情都是因自己而起,自己也有責任,他的心就再也氣不起來了。
語柔一聽到陽陽一直在哭,頭一低,淚水就直線的往地上墜,像一顆顆晶瑩的珍珠,滾落在地上,一顆一顆的濕印,讓秦子墨的心難受得不得了,長長的吁了一口氣,惱怒的伸手將這個不聽話的女人攬在了懷裡。
「嗚……陽陽要媽咪……嗚……姐姐,陽陽要媽咪……」
正在這時,走廊的拐彎處,傳來一陣稚嫩、熟悉、令人痛到骨子裡的哭聲,秦子墨只覺得懷裡的女人身體一顫,迅速的從他懷裡掙脫了出來,朝拐彎處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