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小事情。」心雲怕母親擔心,笑著說,「只是吵吵小架,調劑一下生活。」
「哦……」易嫻半信半疑。
「小月兒交給你了哦,媽媽。」心雲甜笑著轉身,馬上換上抓狂的面孔衝進宋錦航辦公室。
「咦?你怎麼來了?」宋錦航坐在辦公桌前,抬頭看她一眼,又繼續工作。
「我可能又懷孕了!」心雲大吼。
「……怎麼會?」宋錦航嚇到了。又來?就算她看起來再小也一大把年紀了,上次能平安生出來,這次還能那麼平安嗎?
「我還問你咧!」
「別激動!」宋錦航馬上跑到她身邊,「你上次來是什麼時候?我們現在就去醫院!」
心雲聽了他的話,仔細想了一下,MC沒問題啊?就算有了,也不可能那麼快就吐吧?
結果,她只是吃壞了肚子。
「以後不許嚇我了。」出了醫院,宋錦航說。
「不會了。」心雲挽著他手。
「還有,不許去喝咖啡了,傷胃……」
「肯定是你昨天晚上做的魚沒洗乾淨!」
「我看是你吃了魚之後又吃冰激凌惹的禍!」
「討厭啦,老公守則第一條:老婆的話永遠是對的!你為什麼要反駁我?」
「呃……是我的錯,我的魚沒洗乾淨。」第二條,萬一老婆錯了,請參照第一條。
「那還差不多。」心雲打開車門上車。
「我先送你回家。」宋錦航上車後說。
心雲點頭,雙手交握,不小心碰到手上的婚戒,大拇指摩挲上面的鑽石,將所有看得見看不見的灰塵全部抹去。
宋錦航看著她的小動作,嘴角噙著一抹笑。這個女人啊,雖然很多時候都莫名其妙的,但是還真的是吃定了他。每每惹到他跳腳,事後又總是給他甜頭吃。而且,就算真的吵起來了,她也不會像很多女人一樣端著架子,總是不一會就好了。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她大概是很喜歡以此調劑生活。
汽車經過繁華的路段,心雲偏著頭看著外面:「老公,七夕你背著我壓馬路好不好?」
「心雲!」宋錦航驚慌地聲音傳來,她回頭,看見前方一輛汽車猛地朝他們衝過來。
「啊——」心雲失聲尖叫。
宋錦航要避過行人,把方向盤往她那方打,在心雲還反應不及的時候,一把將她勾過來壓在自己腿上。
砰!
巨大的聲音傳來,伴隨著玻璃碎裂的聲音和尖叫聲,心雲什麼也聽不見。宋錦航整個上半身護著她的頭部和背部,她也動不了。
溫熱的液體流過她的手臂,她不敢想像那是什麼。腰側也有一股暖流浸過衣衫沾住她的肌膚。
「錦航……」
他沒有回應,脖子上流過的溫熱觸感彷彿是他的唇舌在嬉戲……
「錦航——」心雲伏在他的腿上哭泣大叫,她看不見他,她動不了,也不敢動,她知道他受了傷……
一滴血從眼前滴落,心雲的淚浸濕他的長褲,她什麼也感覺不到……她的世界……塌了……-
「下午四時許……」
顏傾將身邊電視機的聲音調小一點,以免打擾到旁邊的客人。
「發生一起車禍……」
「我回去了。」聽雨走到櫃檯邊。
「一輛剎車失靈的……」
「文特助還沒那麼早回來。」顏傾笑。
「被撞汽車經證實為星辰集團總裁所有……」
「是我妹妹——」聽雨倏地轉向電視。
「車上有一男一女,初步肯定是宋錦航總裁及其夫人……」
「天啊!」聽雨大叫。
顏傾也急了,交代別的人看住店和孩子,拉著聽雨就衝出門攔出租車。趕到新聞所播報的醫院,她們在急診室外看到神情木然的心雲。
「心雲?」
心雲抬頭,看她一眼,又回復木然的表情。
「你……」顏傾看著她,不知道怎麼辦,「你受傷了嗎?」她幾乎渾身都沾著血……
心雲搖搖頭。
「可是你看起來……好糟糕……」聽雨說。
不是她的血,是錦航的血。除了小腿肚被劃傷一點外,她哪裡都沒受傷。
顏傾看了看,去外面接待處詢問宋錦航被送來時的情況。
「不清楚。不過看起來很嚴重,他渾身都是血,頭上都是玻璃,背上也是……」
「顏傾!」門口進來人,叫她。
「陸昊。」顏傾回頭,看到文翰倫、宋老夫人、易嫻、楚岳,還有……柏揚。
「怎麼樣?」
「在急救室。」顏傾靠在他懷裡,領著大家往那邊走去。
易嫻扶著宋老夫人,步伐凌亂。楚岳一馬當先跑過去,站在心雲面前不知所措。
「媽媽……」楚岳握住心雲的手。
心雲抬頭,看著他,好久才問:「妹妹呢?」
「在家,張嬸在照顧她。」
心雲又垂下頭。
「心雲……你沒事吧?」易嫻問,看到她一身血嚇住了。
「沒事。」聽雨說,「我問過隔壁的護士了,她只是腳上受了傷,已經處理了。」
「媽……」心雲望著易嫻,「對不起……」
「別哭……又不是你的錯。」
手術室的門打開,大家望著走出來的醫生。
「醫生?」心雲跑過去。
醫生讓開,裡面的人推著宋錦航出來。
「錦航!」
醫生一把攔住心云:「他要送加護病房!」
聽他這麼一說,大家都傻傻地看著護士和醫生助手推著宋錦航遠去。
「和十年前大公子的情況一樣……」醫生對易嫻說。
心雲一聽,踉蹌了一下。大公子?不就是宋錦翔?他死了……據說他不是當場死亡,是在手術室堅持了三天……
「一樣……」易嫻頭腦裡一片空白,只能重複醫生的話。
「還稍微嚴重一點……」
「什麼……」
「真的很遺憾……現在的醫療技術要進步一些,我想他能堅持超過五天……我會再向別的醫院和學院請求援助……」
「有希望嗎?」心雲望著醫生。
「呃……」
「錦航……」心雲扶著頭,她不要倒下。大家擔心地看著她。
「心雲!」顏傾扶著她。
「易嫻!」宋老夫人抓住易嫻的手。
「上次他都沒管……」易嫻流淚。
「沒人會讓自己後悔第二次。」宋老夫人說,「你若不給他一次贖罪的機會,他會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