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到浴室洗了個澡，邊洗邊安排事情。先換衣服，然後去離婚。或許還有時間去公司一趟……
離婚？結婚？
結婚第二天就離婚會不會不妥？……
「顏傾！」
「啊——」顏傾拉住衣櫃門擋住自己刺裸的身軀，她剛剛脫下浴袍要穿衣服。
「對不起！」陸昊舉起雙手，閉上眼睛，「我只是想告訴你——」
「什麼？」被他一嚇，呼吸緊促。
「我昨天晚上沒避孕。」
顏傾瞪大眼睛：「你——你經常做這種事的人都沒準備嗎？！」
「我最近一段時間沒有……」陸昊睜開眼睛，「而且，我只是送你回來，也沒有想到會和你……所以……」
「你先出去。」她深吸一口氣。
陸昊點點頭，轉身離開門口。顏傾三兩下翻出衣服穿在身上就出去，陸昊正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對著外面抽煙。
「陸昊。」
陸昊回過頭，捻熄煙：「那個……家裡沒吃的，我們先出去吃東西吧，邊走邊說。」
「我吹個頭髮。」 顏傾點點頭，轉身回房去。
陸昊轉身，拿出第二支煙要吸，想了想，放回煙，往臥室走去。
「你跟上來做什麼？」顏傾嚇了一跳。
「我幫你吧？」陸昊搶過吹風，「邊吹邊說。」
「也好。」她也贊成快刀斬亂麻。
「我們原本是說今天去離婚。」陸昊輕柔地用手指梳理著她的髮絲。
「一會兒就去。」她的話其實不是肯定句，有一點疑問。畢竟，剛剛這個混蛋說他沒避孕！沒避孕耶！
「我想……還是過段時間吧？」
「哦？」你有什麼打算呢？
「萬一你懷孕了……」
「應該沒那麼巧吧？」其實她也很怕。
「萬一。」陸昊的手穿過她的頭髮不小心碰到她的肌膚，她輕喘一聲。
「你想怎麼做？」調整呼吸。
「如果你沒懷孕，那就離婚。但是，懷孕了的話，我不贊成墮胎，孩子生下來。」
「孩子生下來之後呢？」或許是緣分吧？反正她也累了，如果陸昊不介意，和他保持夫妻關係也可以吧？
那你還跑得掉？！「生下來再說。既然有了孩子，我們可以試著培養相處之道。」
「嗯。」她喜歡小孩。
「孩子在單親家庭生活畢竟不好。」陸昊說，「除非我們找到各自相愛的另一半，否則，我不贊成在有孩子的情況下分開。」
「那就是說，我們現在不用去離婚？」她不想再愛了，好累，或許這樣也不錯。
「我們去吃飯。」
「好吧，你安排。」有人幫她安排，輕鬆好多。
吹好頭髮，顏傾穿上外套，繫上一條絲巾。陸昊看到她脖子上的吻痕，眼裡閃過一抹火熱，連忙瞥開眼。
「宿醉之後胃好難受，我們吃點清淡的吧。」顏傾說。
陸昊點頭。
走出保安室，陸昊腳步略微遲疑了一下。
「你還在醉啊？」顏傾問。
「有人找你。」
顏傾順著他眼睛看過去，看見靠著車站在前方的柏揚狠狠倒抽一口氣，若不是陸昊扶住她，她恐怕又倒了。
「我去車上等你——」
「別走！」顏傾抓住他手。
「好，你不讓我走我就不走。」陸昊拍拍她手背，「過去吧。」
顏傾再吸一口氣，鬆開他手走向柏揚。
柏揚直直看著她走到面前：「你還好吧？」
「還不錯。」顏傾淡淡的。都過去了，她會慢慢習慣，但是再不會為了一個已經不屬於自己的男人而哭。
「對不起……」
「我也沒受什麼損失。」
柏揚看著她，手指輕顫著觸碰著她的臉，她微微往後一躲。他僵住。
「我們……已經結束了。」還是鼻頭發酸，但是她告訴自己：夠了！哭過那麼多，夠了！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來。」
「回去吧。柏揚，我不會等人，也不會接受回頭的人……你還是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吧。」
「我知道，可以再抱你一下嗎？」
顏傾終於正視他，從口袋裡抽出雙手，擁抱他。
「顏傾……」柏揚將臉埋在她的髮絲裡，有絲哭腔，「為什麼要這麼折磨我們……」
「可能是月老突然發現搭錯了線，又把它改回去了……」
他緊緊抱住她，恨不得將她揉進骨子裡。
顏傾拍拍他的背：「我要去吃飯了。」
柏揚放開她，看著她，低頭想吻她一下。
後面的陸昊看到他的動作，手指微握成拳。
「柏揚！」顏傾轉開頭，「別這樣了。」
柏揚放開她：「抱歉。」
「陸昊——」顏傾看向陸昊。
陸昊放開微握的拳走過去。
「我們走吧！」顏傾一把挽住他的手，拉著他快步往前走。她不能多留，否則肯定會哭。突然，她停住腳步。回轉頭看著柏揚：「柏揚……」
柏揚看著她。
顏傾看看陸昊，低著頭將他的手拿起來與之交握，兩枚無名指上的指環相映成輝：「昨天，我們結婚了。」然後拉著陸昊繼續往前走。
柏揚的世界突然全部都是血光。她的遠去，只能下髮香的氣息。
昨天……
我們結婚了……
柏揚按著胸口跪倒在地上，看著地上自己的影子，難受的乾嘔。
昨天！
我們結婚了！
他結婚了，她也結婚了，他們都結婚了。
你結婚了，我結婚了，我們結婚了。
我們結婚了……
是「我們」，卻為什麼不是「我和你」？！
「顏傾……」柏揚從淚光中看到她遠去。
「他很難受。」陸昊把車開上馬路。
「與我無關了……」顏傾靠在他肩頭，沒有留一滴淚，「陸昊，暫時讓我做你妻子沒問題吧？」
「沒問題。」
「如果我沒懷孕，也暫時不要離婚好不好？」她咬住牙，不想讓自己流淚。
「如果我愛上誰了我會告訴你的，那就表示我需要將妻子的位置給那個人了。在那之前，這對我也沒用。所以，你可以一直在這裡。」
「謝謝。」
「我們是夫妻，不要說這種話。」
顏傾微笑：「老公，我們先隨便吃點，然後去買菜做晚餐好不好？」
一聲老公，陸昊心裡一陣悸動，差點哭出來。心疼可以理解，沒道理心動來得這麼快，莫非他早已對她有情？他將車緩緩停在路邊，把她抱進懷裡：「好……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