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用得並不愉快。
大家對心雲這八年的去向很好奇,話語間總是夾槍帶棒、冷嘲熱諷。愛面子的李月蘭一路賠笑到底,等送做了客人,她馬上換了一副臉色,一個耳光就向心雲掃去。
「月蘭!」白開文大吼。
「我沒有這樣女兒!」李月蘭撒手走回房間,留下丈夫、女兒,還有杯盤狼藉。
「爸爸,我沒事。」心雲低著頭,忍了一下午的淚水終於滑落。她吸吸鼻子,開始收拾碗筷。
「你去休息,爸爸來。」白開文說。
「爸,我沒事。」心雲說,「你讓我洗吧。」
「爸爸和你一起。」
「謝謝爸爸。」
翌日早上,心雲聽見鳥叫,起床推開窗戶,看見父親站在院子裡擺弄花草。這真是鳥語花香啊!
「爸爸。」她趴在窗台上大叫一聲。
白開文抬頭看著她,笑道:「丫頭這麼早就起了?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心雲一笑,回頭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才六點多:「爸,你一直這麼早起?」
「是啊,去跑步嗎?」白開文叉腰站在院子裡,很開懷地望著女兒。
「等我!」心雲馬上換衣服下去。
在家裡上學的時候她就會跟著父親、妹妹一起去跑步,每天早上,每天傍晚。
父女倆跑在綠色的樹陰下,白開文慢慢停下來走著:「好多年都是我一個人跑步了。」
「對不起,爸爸。」心雲走在他身邊。
「不要說這個,你有自己的生活。」
「爸……」
「別把你媽的話放在心上,她這輩子就那樣了!毫無建樹。」
「爸……」心雲嗔怪,他怎麼能這麼說媽媽,「媽媽很愛你的。」
「就這麼一個可取之處。」白開文搖搖頭。
「爸爸還寫字嗎?」心雲攀著他的手臂,她老爸在書法上可是很有一套的。
「寫啊,現在不好寫了,我現在寫養花經。」
心雲一拍腦袋:「瞧我,我都忘了老爸是作家了。」
「什麼作家,就一個文學愛好者。」白開文揉揉她的頭髮,「你說的是書法吧?還是在寫,要不要爸爸寫幾個字送你。」
「爸,有件事我想給你說。」心雲摘下一片梧桐葉,「我在美國的時候生了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