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來,洛水水睜開眼,除了那周圍密佈的海藍色,便是一雙流光溢彩的黑眸。
夜堯,一頭黑色垂在肩頭,一張絕代俊顏近在咫尺,一雙墨色晶眸一眨不眨,望著她,盯著她,眼中只有她。
她面色微腩,雙頰泛起紅蓮,不抬頭,不迴避,直直與她對視著,「少殿醒的好早。」
他唇邊一漾,一抹微笑,「滾滾亦然,醒的比平日早了。」
「少殿這般望著我……不累麼?」
「嗯」,他縞素一般的長指擱在她的面上,摩挲,低喃,「越望,越捨不得,怎會累,又怎會倦?」
有一種滑入脂的東西,潤進她的心房,盛開出朵朵繁花。
他垂眉,長睫微動著,誘人的棉唇泛著桃紅色,向下傾,向她靠近,那麼溫軟的玉唇,落在了她額上,輾轉不願捨棄,只想停留。
「滾滾……」
他深情一喚,「他日,本王去了,你,便隨了三弟吧。」
她睜開詫異的眸,「你,說什麼?」
方纔還是甜言蜜語,只這一瞬的功夫,就將她轉送他人?
「三日後,本王天庭一行定會又去無返,花瑾雖膽怯了些,但他定會好好待你,琉璃身旁鶯燕繁多,本王,恐你應服不來。」
在他話語傾出那一瞬,她的淚水,就這般順著兩頰,淌了下來,淌到枕頭上,淌到他濕潤的唇上。
他吻去了她的淚,摩挲著她的唇。
「要解你腕上生花,只有那一法,只是,不知滾滾心中人,到底是何人?」
他起了身,她隨之坐起,勾頭不語。
「滾滾」,他扭頭,鄭重的,帶著綿綿微笑的,「真真切切回答本王,這腕,可曾灼熱過?」
她埋著頭,點了點,掀開垂袖,露出那如同紋繡上的刺眼紅花,「嗯,是灼熱過的。而且,少殿若是不在,便會痛楚,痛到灼心,一靠近少殿,便無事。」
她聲音越說越小,他用手挑起她的下巴,「終於承認了。」
一聲呵歎,她被擁進懷裡,她聽到他胸膛沉穩的心跳聲,伸出手,環住了他的腰。
「少殿,不要死……」這句話一衝出口,除了心口那針刺,彷彿連心肝兒都擰碎了,「不要死,我……我們之間……不要死,你不要死……」
她小聲嚶嚀著,哭泣著,他的指在她背脊拍打著,呵護著,扶她的肩,與她怔怔相對。
「為什麼不要我死?本王對你,很重要麼?」
「因為,因為……」她勾著頭,摸著淚,說出來的話語,像幾歲的小娃娃,「因為人家不想讓你死,不想讓你離開……」
「原因呢?」
「因為,我們……我們還沒有生娃娃,還沒有……」
她已泣不成聲,雙手抹淚,他抓住她的手,「滾滾,為夫不會死。」
她眨著一雙眼,抬起面,如同迷茫的娃娃。
「就算是死,也要為滾滾你,解去腕上生花才是」,他手臂輕輕一撈,她整個人乖巧的便匍匐在自己懷中,小手放在他的胸膛上。
「本王已活了這麼久,這麼久……」
「怎能讓心中最在乎的滾滾你,就這樣因為我,遺憾而去呢?」
她怔怔的望著他,驚的一言不發。
「滾滾……」他輕淺笑著,眼中帶著點點笑意,卻看不出平日半點玩鬧調笑,「為夫,願為你解毒,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