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腳下已多出了軟綿綿的東西,洛水水低頭一看,是白色的雲朵,她眨了眨眼,朝它揮了揮手。
「嗯?」
嗯嗯扭臉望她,她搖頭,「沒事。」
我在和觔斗雲的表哥打招呼。
他們站到雲彩上,雲彩升起,乘著他們向玄山遠方飛去,她回首望了望,那茅草屋只越變越小,漸漸被越來越被濃的氤氳霧氣隱秘,最終,只剩一個黑色的小點,望也望不清了。
她回過頭,歎了一聲氣,發覺夜堯正在看自己,連忙偏過頭去。
夜堯轉過臉,一言不發,驅快雲彩,朝海邊去了——
玄山一角的琉璃,正在糕點鋪裡買著幾樣糕點,剛從籠裡蒸出來的桂花糕和糯米團,店家用油紙將糕點包起來,遞到他手上,「小哥好走,以後常來光顧。」
「她若喜歡,自然常常來。」琉璃接過糕點去付錢,笑對店家,「有勞了。」
店家忽然指著天下一聲驚叫,「那是什麼東西?」
眾人隨著他的喊聲抬頭去看,琉璃也隨著抬頭,只看到一閃而過的兩個立著的黑點,一瞬間,便消失了。
「哪有東西!」
「老葉你是不是眼花了!」
眾人打趣,店家尷尬一笑,「老了眼睛不好使了,大家見怪不怪,見怪不怪。」
琉璃握緊包裹,提起腳下的物品朝山上跑去,用著疾速之姿朝茅草屋趕去,眼中,是濃郁的不安。
水,回去了,還能不能聽到你笑著說一聲,你回來了。
你那般討厭在他身旁,定是不會跟他走。
縱使他找到你,強迫你……我亦能保護你。
水,你答應過我的,和我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相伴終生。
我與你,此生到老,相伴在此。
所以,你定是不會跟他走的,對麼?
他跑的有些喘氣,懷中的糕點熱絡燙心,他走到門前,停駐了腳步。
柵欄是開的。
他美艷的嘴角艱難的動了動,自言自語道:「或許,在屋子裡。」
他抱著糕點,走進院內,用平常的音調說道:「水,我回來了。」
無人應。
他眸光一黯,如同潑灑了濃墨般哀戚,他跨步進屋,「還在睡麼?我買了糕點給你。」
他的聲音那般平靜,走到屋裡,空無一人,似乎早有預見,他將糕點放在桌上,細緻小心的打開來,還冒熱氣。
「想是,在廚房吧。」
他微微笑著,嘴角扯動的那樣牽強,跨步進了廚房裡,立定在門前,空無,一人。
她走了,終是走了。
她要自己帶他離開,卻又在與他三十天日日相對後毫無留情的隨他去了!
他墨黑的眸子積攢著怒氣,在那一瞬間,彷彿要噴薄而出,瞳孔變成的赤紅色,一頭黑髮半壁回成火紅色,妖治與憤怒摻雜,妖氣頓時侵吞了整個屋子,籠罩半個玄山!
一股香氣,飄至他鼻中,是從灶台上的鍋裡傳來的。
他走近去,打開來,是一鍋清清淡淡的野菜粥,是她這些日子來為自己做的唯一的一樣膳食。
不知為何,怒不起來了……
他將粥乘出來,乘在她常用的瓷碗裡,端到屋內,喝了一口,還泛著溫熱。
頃刻間,只覺雙眼有些模糊。
他想要的,只是這一刻的寧靜,這一丁點就足以滿足,而這些,只有在這玄山才能擁有,只有她才能給得。
為何,總是有人來阻止呢……
那夜,他就著糕點,吃完了她做的全部膳食,面帶微笑,躺在她曾躺過的床榻上睡了。
妖嬈紅髮,回復成了墨染青絲——
掌管玄山的小土地仙正在用晚膳,忽覺妖氣衝鼻,蹦出府邸去查看,卻又在瞬間沒了,於是,搔搔胖腦袋,以為是錯覺,拽著胖身軀回去用膳去了。
說實話,他有些想念那女人的燒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