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頭，「謹遵少殿吩咐。」
心中，左右橫掐著自己，我膽小，我怕事，我沒出息，可他是妖怪，我怕他把我給吃了！
「甚好。」
我胃好！洛水水暗自撇了嘴，耳旁又響起聲音，「為何撇嘴？」
「抽筋。」
「嗯。」他收了書冊，拿出紙筆，道，「研墨。」
不會！
她拿來雕花石硯放到面前，抬起眉眼看了一眼，恩恩已秀手舉豪，悠然鋪著紙張，她皺眉想了想，隨手拿起桌上茶水，往石硯裡嘩啦啦的倒，夜堯聽聞聲響，轉頭提醒，「多了。」
「哦。」
她開始磨嘰著研墨，夜堯靜靜待著，等了一會兒，他轉過頭再次提醒，「墨研干了。」
「啊？」她低頭看了一眼，果然，墨汁全研到硯外，自己的手上和衣上倒是全沾滿了黑呼呼的，夜堯望她一眼，道：「手。」
手？又要我的手幹什麼！
她伸直了手，那廝拿狼毫筆鋒在她手上來回沾染，蘸滿墨汁，微一點頭，「嗯。」
你這BT，把我的手當硯台！
他揮臂落筆，筆下如疾狂舞，行雲流水，頃刻間三個龍飛鳳舞大字現於紙上，大筆如椽，蒼勁有力，收力，擱筆，輕笑抬起紙張，遞到洛水水面前。
她望著這三個極其陌生又複雜的字體，心裡對嗯嗯有了那麼一點點佩服，「這是什麼字？」
他站起身，走到水盆旁淨手，水聲清清亮亮響在洛水水耳邊，「滾滾的名字。」
她抬起眉眼，正對上他一雙極致溫柔的眸子，「我的……名字……」
「嗯，洛水水。」
他輕輕一笑，洛水水胸口一緊，紙捏的緊緊的，捏出了幾分印記，面泛桃花竟覺得幾分羞澀，悄悄轉過臉去，「我，我今日要學這三個字嗎？」
「嗯。」夜堯已走到簾前，撩開垂簾，「本王有事要辦，晚膳回來。」
他淡淡掃她一眼，「回之前，將這三字學會，可好？」
嗯嗯邁著大步轉頭留下一臉溫柔的笑走了，洛水水心中一陣暖流開始奔放，她跌坐在椅上，愣愣望著三個蒼勁大字，喃喃自語，「我是怎麼了……」
只那一刻，她胸口洋溢著莫名的衝動，甚至想待夜堯回來輕輕言語，「嗯嗯師父，水水學會了。」
她決定奮筆疾書，從握筆開始練習。
奮發圖強一個時辰，已能寫出簡單的大與小字。
匆匆用了早膳後，她繼續坐到書桌前，拿起狼毫，試回憶夜堯的模樣，順著紙張上的字體描繪出了第一個字，她微微笑著，一抹緋紅飄上臉頰，心中緊閉門開出了縫隙，探出一個小小人頭在她耳邊鼓搗，「水水，嗯嗯其實是好人。」
妖怪也有好人嗎？
她放下筆抬頭望天，「如果有一天，他對我說，我要吃了你，該怎麼辦？」
「怎麼可能！你在胡思亂想吧！你沒看到他每天都吃素的嗎？你最愛的雞腿一次都沒跟你搶過，你在他心中很重要。」
「重要……嗎？」
某女自言自語，臉色更紅，雙手捧頰，燙灼了自個兒的心，搖著頭咬住唇，「我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