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瑾再撇嘴,流血?
一個大男人,流點血,這麼哭天搶地,真是叫人笑話了。
看著暴君被眾人包圍著,噓寒問暖,扶著欄杆,子瑾掙扎著要起來……
胳膊間卻突然多了一雙手,子瑾抬頭,是剛剛被自己倒戈的老哥,鼻頭一酸,心間一陣感動(老哥,我錯了,我剛才不應該說你比不上君夏桀帥,我錯,我錯,人家說患難見真情,果然,果然,有難的時候,還是只有家裡人會圍繞在你身旁啊。)
「子瑾,撞到腿了麼?」微子啟柔聲問。
「還好,還好……皮外傷,回去擦點什麼雲南白藥,哦不不不,擦點什麼跌打酒,你們古代那啥啥萬能金創藥,馬上就立竿見影,沒事,沒事的……」子瑾揉了揉絲絲抽痛的膝蓋。
哦,天,這石階用什麼材質做的,膝蓋撞了幾番,竟這般入骨地疼痛?
「子瑾,你額頭流血了,先回蒼梧宮吧……叫太醫過去包紮一下……」攙扶著子瑾就要離開湖心亭。
「等等……誰說她可以走了?」暴君冷清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子瑾詫異轉頭,水瞳盯著暴君慍怒的臉。
怎麼?還有什麼事麼?
要請你姐姐吃飯?好彌補剛才重重壓在自己身上的罪過?
「皇上還有何吩咐麼?」
「微丞相……」暴君往前走來,站在子瑾跟微子啟身前,舉傘的小太監夠辛苦的,踮著腳,暴露於傘外,任憑雨點飄在身上。
誰叫他們家主子生得這般高呢?
「臣在……」微子啟低頭,示禮。
「那些欲要結盟造反的諸侯們,還都關押在天牢裡呢,丞相現在就立刻去審問吧,願意降的朕就保他個全屍,保他家中妻小,若然執意不肯交出兵符的……」暴君說到這裡,頓了一下。
微子啟意有所指地點頭,表示明白了。
「皇上,先容臣送瑾妃回蒼梧宮吧,瑾妃似乎受傷了……不良於行。」微子啟攙扶著子瑾,手上力道若即若離。
「此等國家大事,比起瑾妃的小小皮外傷,丞相覺得孰輕孰重呢,況且,朕的皇妃,當然是要由朕來護送回宮了。」暴君拿過一旁太監手裡的紙傘,摟上子瑾的細腰。
用力一收,子瑾便跌入了一具寬闊的胸膛。
轉頭看丞相老哥,黯了眼簾,煙雨中,更顯寂寥。
「瑾妃,走吧……」看著子瑾眼裡的情意,暴君冷聲開口。
「呵呵……恩,走,走……」瘸著腿,子瑾慢慢往前走,慢慢離開了微子啟的視線所及。
拳一握,轉身,往天牢方向走去……天各一方
這一刻,子瑾再也不屬於他了,再也不……
涼亭裡的人,各有所思,雨霧籠罩了整個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