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言收回心神,全神貫注於檢查銀的傷口,那被子彈燒灼過的皮肉,光是看著,都讓她心底陣陣發寒。
「這麼難過的表情,就算他利用了你,也還是戀戀不捨嗎?心無言,你真下賤!」銀咬著牙,惡狠狠的說。
「……」五指微顫,無言慌忙將心底的那份冰寒壓了下去。
難過嗎?就算有,也不是因為允赫,可如果不是,那麼,是因為銀嗎?
「既然想他就走啊,不必留在這裡惺惺作態,噁心!」銀憤怒的打掉她拭汗的手絹,宛如一頭躁狂的野獸,恨不得張口將她囫圇吞下去。
「滾!」
言辭乾淨利落,單單一個字,卻包含著複雜至極的情愫。
無言雪眸細瞇,冷冷的看著他跋扈脆弱的俊顏,紅唇略張,突然的吻上他的唇,淺淺低酌,青澀而甜美的觸感令銀轟然一怔。
身體像中了蠱般,被她溫柔的親吻所引導,行走著,漸漸的,心中所有的焦躁不安嫉妒憤怒痛楚被全數磨平。
感覺到她的香氣,貪戀著她的給予。
這個原本只是安慰性的吻,一寸寸的深入,一點點的蔓延,明知應該馬上停下來,他卻心甘情願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心無言,你真是個讓人無可奈何的妖精……
「子彈取出來時可能會很疼,你忍著點。」無言迎上某人含笑的眼,細心叮囑道。
漂亮的琥珀色眸子美如藍鑽,微揚的唇角為他平添三分落拓,縱使唇色蒼白的嚇人,讓人心口無端一悸。
印象中,銀一直是運籌帷幄,談笑風生之間挑動戰火,從激烈的教父寶位競爭中脫穎而出,並且短時間換掉『廢血』,培植自己的勢力,短短幾年內便令甘比諾成為了歐洲屈指一數的黑幫組織。
這樣一個人,原來也會流血,也會受傷,也會難過,也會像個孩子般,需要人哄,需要人疼。
「救我,是因為安可嗎?擔心我死掉,害怕再也找不到他了?所以才會救我,對嗎」取出子彈的那瞬,銀嘲弄的開口,唇角的笑容勉強而晦澀,宛如一杯冰涼的卡布奇諾。
淺淺飲入,漫過味蕾,彷如強灌下了一碗黃連湯,苦得讓人眼眶一陣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