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堯最終和韓曉慶一起回到了國內,所以,當秦子堯和她手拉手站在韓母面前時,韓母有一種風中凌亂的感覺。
「這……你們……」韓母雖然得到了市政府的招呼,說是自己的女兒被他們徵用為國家做貢獻去了,可是,她想不到的是,這個所謂的「貢獻」,就是秦子堯……
秦子堯對韓母略一頜首,「伯母你好。」
韓母也多少知道一點安盛軒的事,對於秦子堯,還是很愧疚的,於是,她急忙請了秦子堯進來,「來,秦總,快進來。」
待秦子堯進去,韓母向女兒投去不解的目光,只見她閨女一道頗為傲嬌和幽怨的眼神回復過來,然後,韓母意會了。
是該說她女兒吃了回頭草還是說秦子堯浪子回頭金不換呢?
話說回來,似乎這些,都不是什麼好詞……
韓母邊胡思亂想邊給秦子堯倒水,倒好水,就聽到秦子堯平靜的開口:「伯母,我叫秦子堯,今年二十七歲,臨江國際是家族企業,分部在亞洲各地和歐美各地都有,現在臨江的中國分部是由英國總公司派人過去管理的,關於我的家族,我想也不需要我多說什麼了,您只要是經常看報紙或者是電視的話應該就會瞭解的很清楚,另一方面,我要跟你說一下,秦氏並不是全靠白道產業賺錢的,我們還有軍火生意,但是您可以放心,我們的生意都是由政府委託的,所以,現在可以說已經洗白,就算最初是不太上得了檯面的,但是現在也已經沒有任何問題了。」
韓母傻愣愣的聽完這一大段話,然後,結結巴巴問:「那個……秦總……您這是什麼意思?」
「作為我的岳母,您瞭解這些是有必要的。」
「……」韓母瞠目結舌的看著面前一臉平靜的說出了剛才那些話的男人,「我說……你剛剛是不是說了……」
「由於剛剛支付了臨江那些資金,我不會另外再給您聘禮了。」他用解釋的語氣說。
韓曉慶歎了口氣,看看老媽再看看秦子堯,她總算知道自己幹嘛會心理上恐懼秦子堯了——這個人根本就是個搞刑訊問話的!
「可是……」韓母看向韓曉慶,完全不在狀態內。
秦子堯站了起來,深深的給韓母鞠了一躬,「伯母,您也可以把這個當做是撤訴放過安盛軒的報酬。」說完,若有所指的揚了揚嘴角,丟給韓曉慶一個飽含深意的眼神。
韓曉慶頓時好似被巨雷劈中,動彈不得,外焦裡嫩,彷彿看見了許多早已經知道真相的圍觀群眾正在發出猥瑣和嘲笑的笑容。
雖然和廣大腹黑男相比,秦子堯的水平或許遠遠不夠,但以韓曉慶的智商,對付他已經很不容易了。
秦子堯你在這個程度就好,不要再修煉了!!韓曉慶心裡大叫道。
但是,韓曉慶心中又有著說不出的甜蜜和詭異,甜蜜是因為他們要結婚了,詭異是因為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求婚的。
直接找丈母娘,當著媳婦的面求婚,有這樣的嗎?
沒有玫瑰花,沒有戒指,甚至……沒有聘禮……
哀怨的看向秦子堯,立刻收到對方瞇眼挑眉,她馬上換上一副諂媚的表情,笑話,放過安盛軒臨江可是賠了過百億,那點錢得買多少玫瑰花和鑽戒啊……算了,算了,還是算了——
秦洛杉坐在電車裡,望著廣闊的高爾夫球場,他看著朝著他走過來的應蕾,淺咖啡色的風衣,黑色牛仔褲,墨黑而柔順的長髮隨風搖曳,她的身影幾乎可以和那個女人重疊。
那個十八歲為他生下孩子的女人。
「秦董,我輸了。」應蕾淡淡一笑,說的漫不經心。
秦洛杉掐了煙,毫不在意的丟在綠草地上,他跳下電車,身後跟著保鏢「正」。
「應蕾。」秦洛杉背對過她,喚了一聲。
應蕾看著他,沒說話。
「你曾經愛過我沒有?」秦洛杉問,語氣平淡無奇,就好像說這把槍性能不好一樣那麼隨意。
應蕾愣了半天,很久之後才說:「曾經。」
秦洛杉轉過來,摘了墨鏡,略顯滄桑的臉上雖然有皺紋,卻十分淺淡,英俊依舊:「那就夠了,你可以走了。」
應蕾呆了呆:「就這麼簡單?」
秦洛杉瞇著眼,看向她:「就這麼簡單。」
應蕾凝視了他良久,她以為,他會趁機提出讓她陪他一輩子的要求,可是她沒有。
她和他打賭,賭秦子堯會不會和她那個一表三千里的表妹韓曉慶在一起,她輸了,他們在一起了。
她抱著就義的心態來見他,卻得到而來這麼平淡的回復。
一時之間,應蕾竟然有些接受不了。
「如果你再不走,那個小男人就該被人帶走了。」秦洛杉回到電車上,正很明白他心意的開著電車離開。
應蕾靜靜的看了他的背影一眼,轉身離開,走向在高爾夫球場盡頭那個倔強的消瘦身影。
她愛過他,如果,高子軒不曾出現的話,她依舊還是愛著他的。
秦洛杉坐在電車上,感受著涼風吹過臉頰,他微微一笑,不帶一絲情緒,這樣就好了,這樣就對了,不要有第二個她,不要再有一個她那麼早就離開他。
他不要再看到那樣的眼神——
婚禮舉行的那天陽光明媚,韓曉慶站在蓉夏山莊新建的三層別墅——她和秦子堯的新房的窗戶邊,從窗口漫無目的的看向外面。
她這是第二次穿上婚紗,卻完全是不同的心情。
第一次,她是豁出去的那種感覺。
這一次,卻是欣喜非常的。
忽然,透過窗戶看向不遠處梧桐樹的陰影裡,有一些依稀邁巴赫一角。
她的心一顫,淡淡的朝著那車窗望進去,雖然看不見,但是她相信,方偉豪也在裡面同樣回望著她。
因為她感覺到了他不甘心和疼痛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