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曉慶的心突突的一跳,她寡涼的一揚唇,不由分說的摘掉手上的戒指,砸到秦子堯身上:「你這個騙子!」
這話幾乎說出來的時候帶著徹骨的涼意,秦子堯聽到,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
而韓曉慶根本沒有給他反悔的機會,扭頭就走。
秦子堯穿著病號服,跟在韓曉慶後面,可是即便是這樣的他,還是吸引了周圍不少艷羨的目光。
「曉慶……你聽我解釋……我不告訴你是怕你誤會,蓉兒她有自殺了,我真的得回去看一下,她在國內沒有一個親人,難道你讓我丟下她不管嗎?」秦子堯追著韓曉慶解釋,完全不顧周圍人的注目。
韓曉慶停住腳步,冷冷的看著他:「不是有陳思錦麼?臨江成千上萬的員工還照顧不了一個夏蓉?」
秦子堯對於韓曉慶突然的停下差點沒站住,他看了韓曉慶一會,似乎經過了繁複的心裡掙扎,就在韓曉慶以為他不會有任何回答的時候,他才低低的說了句:「好……」
韓曉慶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鬆口氣,因為他的電話又響了。
韓曉慶迅速的奪了過來,握在手裡,藏到身後,堅決的說:「不准接。」
秦子堯看著這樣強勢的韓曉慶,有些不自在,他揉了揉太陽穴:「曉慶,給我,萬一出了什麼挽回不了的事情,你我都要遺憾一輩子。」
韓曉慶被這句話觸動了,卻不是被它的意思觸動,而是被它的偏袒而觸動。
它的意思是在說,如果夏蓉出事,他會遺憾一輩子。
他還是忘不了她的。
韓曉慶心裡很明白,但是這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和自己思考出來完全不是一個滋味。如果是她自己想的,她還可以安慰自己也許秦子堯並不是這樣,可是如今是他親口對她這麼說,她真的再也找不到阻止他的理由了。
她做不到完全的無賴和不要臉。
將手機遞給秦子堯,秦子堯接了。
「秦總,不好了,夏小姐的病情很不穩定,醫生說需要手術,可是沒有親屬簽字怎麼辦?!」陳思錦有些抓狂的聲音立刻傳了過來。
很好的擴音效果讓韓曉慶對那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她眼睜睜的看著秦子堯為難的樣子,真切切的聽著秦子堯吐出:「你就說,她是我的未婚妻。」
然後,她就感覺心碎成一片一片的。
電話掛斷的時候,韓曉慶都沒有再聽到什麼,她覺得自己好像聾了,瞎了,周圍的一切一切,都已經不在她眼中,而她滿心裡,都是那句:她是我的未婚妻。
「曉慶……」秦子堯糾結的望了韓曉慶一眼,上前緊緊的抱住她,他的唇貼在她的耳畔,只聽,他滿含抱歉和不甘的話:「對不起,我真的得回去一趟,你……不要怪我,秦子堯……絕對不可以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
說罷,他轉身離開。
韓曉慶望著他那可笑的病號服,冷冷的勾了勾唇。
竟然連病號服都來不及換就走啊。
韓曉慶癡癡的,呆呆的看著擁抱時他塞進自己手裡的戒指,她分明感覺到了那個擁抱包含的無可奈何、左右為難,甚至肝腸寸斷。
可是,他卻實實在在的離她而去。
握緊戒指,韓曉慶吸了吸鼻子,她左右看了一下圍觀的群眾,群眾們看著她的樣子識相的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了。
她笑了笑,還真是方便,直接坐電梯上去,就是安沛和的病房了。
走在走廊裡,韓曉慶就在想。
有時候,她想他明明是愛著她的啊。
因為方偉豪和安盛軒而吃醋,為了自己的原諒低聲下氣,一次又一次找回戒指,還有最後在醫院那個肝腸寸斷的擁抱,秦子堯眼中的無奈,神情和鬱結,他說希望她是永遠擁有他家鑰匙的女人,卻何故傷她這麼深?
有時候覺得夏蓉可憐,可是仔細想來,又實在不值得同情。
韓曉慶沒有扔掉戒指,而是放進了風衣口袋,進病房時,仍是一臉輕鬆的笑意。
她不會被打倒,更不會再犯賤了,這樣優柔寡斷的秦子堯,她不需要。
「爸媽,哥,我來了。」
韓母不太高興的瞄了一眼韓曉慶,面色不悅的扔給她一個暖水壺,「去給你爸沏點茶水。」
韓曉慶低低的應了一聲,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她拿著水壺,轉過身將茶葉罐和杯子拿到外間裡。
安盛軒放下手裡的橘子,用紙巾擦了擦手,跟了出去。
看著韓曉慶魂不守舍的樣子,安盛軒就知道是誰幹的好事了。
「秦子堯說了什麼,對不對?」安盛軒話裡的嫌惡和怒氣毫不隱藏。
韓曉慶側頭,柔柔的笑著:「說什麼呢,他還能說什麼,什麼也沒說。」
哪裡會什麼都不說,估計是說的還不少,安盛軒和韓曉慶心裡都明白,但是還是不願意挑明。
安盛軒也出奇的配合,他錯過這個話題,問道:「那你要怎麼辦?回去和他在一起麼?」
「在一起?」韓曉慶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彩,「這個詞真是好,我突然很羨慕五毛錢。」
「五毛錢?」安盛軒不解的看著她。
韓曉慶放下水壺,淡淡的說:「因為兩個五毛,可以湊成一塊,一塊一塊,不就是在一起麼。」
安盛軒無奈:「我說的不是這個。」
「我知道。」韓曉慶也不在意,把茶杯用手握住,即便是滾燙的茶水,也抵不過她心底的寒涼,「不會再在一起了,因為我們始終不是兩個五毛,五毛這麼廉價的錢,從來都買不來秦子堯的。」
說罷,韓曉慶繞過安盛軒,走進裡間。
安沛和放下手裡的報紙,身子一天不如一天的他看起來很消瘦,眼圈青黑更加嚴重,完全不見昔日的意氣風發,韓曉慶看著他,注視他接過茶杯,有些感歎人生無常。
誰會想到,當年那個咄咄逼人,風聲笑談的安氏地產老總,會變成這個樣子?
不過,安沛和又何嘗不是幸福的。
至少他死的時候,可以看到妻子的賢惠,繼女的和兒子的孝順。
只是,恐怕他再也看不到兒子結婚的場景了。
安沛和臉上帶著深深的遺憾,目光掃過韓曉慶,他心裡的矛盾更重,那個決定,他已經不想再猶豫了——
關於錯別字這個問題是我心中永遠的痛,因為是即寫即傳,所以沒有改,大家湊合著看吧,阿門,請無視我的過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