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曉慶坐在出租車上,時不時就看看手機,並沒有秦子堯打來的電話。
她更怒了。
只是,在出租車繞著S市跑了一圈之後,韓曉慶還是回到了蓉夏山莊。
因為她帶的錢不夠付車費了。
司機師傅不耐煩的看著韓曉慶握著手機打電話,默然高傲的表情就好像審判者一樣。
終於,在最後一個電話撥出去以後,韓曉慶雙手抱臂立在原地。
三分鐘以後,一輛警車停在他們旁邊。
司機師傅愣住了,難道、難道這是個通緝犯不成?!他惶恐的看著韓曉慶。
安盛軒從車上下來,直接走到司機身邊,掏出錢包拿出兩張紅票:「夠了嗎?」
司機看著安盛軒的警服,再看看韓曉慶那一副哀怨的模樣,頓時瞭然,連忙點頭:「夠、夠了。」
安盛軒把警帽摘下來,衝著他點了點頭:「夠了就請回吧,天黑了夜路不安全。」
這話怎麼聽著那麼耳熟呢?韓曉慶在暗地裡皺眉。
司機落荒而逃。
「怎麼回事?」安盛軒看著司機離開,才緩緩開口問道。
韓曉慶抿了抿唇,抬起頭一笑,「沒事啊,就是忘帶錢了麼……」
「是麼?」安盛軒眼中精光一閃,「忘帶錢怎麼不找他?」
韓曉慶看了安盛軒兩秒,然後面無表情的轉身:「你非要戳穿我麼?」
她不會白癡到以為安盛軒會相信她的爛借口,對一個警察撒謊是最不明智的事情。
安盛軒沒說什麼,從錢包裡掏出一張金卡,塞進韓曉慶手裡:「拿去用吧,沒密碼,直接劃就可以。」
韓曉慶食指和拇指攥著金卡,嘴角抽搐,猶豫了一下,還是還了回去:「不用了,今天的事麻煩你了,哥,你快回去吧,你的身體還沒好利索呢。」
安盛軒揚了揚眉:「你終於說起我的身體了。」
韓曉慶臉上有點尷尬。
「也罷。」安盛軒抬手拍了拍韓曉慶的肩膀,淡淡道:「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我先走了。」
韓曉慶點頭。
安盛軒開著他的『現場勘查』桑塔納悠悠離去。
站在門外,韓曉慶遲疑了很久,最終決定進去喝秦子堯說清楚。
可是等她打開了門,想要和他談談的時候,面對的卻是冰冷空曠的房間,除了冰箱上的一張便利貼。
上面是熟悉的楷體字:臨時有事出差,等我回來。
等你回來?韓曉慶苦澀的勾了勾唇,真的是出差麼?
她可不可以把這個和夏蓉聯繫到一起?
等你回來?沒有人會在原地等你。
那天晚上之後,韓曉慶沒有離開,而是守在那間公寓裡。
她依舊每天上班,依舊每日做著該做的事情。
通過陳思錦,她得知秦子堯確實是當夜就飛去了上海,而且是一個人,誰也沒帶,他並沒有騙她。
只是,韓曉慶在心裡暗暗下了一個決定,說是賭氣也好,說是任性也好,總之她做了那個決定。
後來,秦子堯回來了。
銀灰色的賓利緩緩的停在臨江大廈門口,著黑衣的四個高大男子先行下車,然後才見司機戰戰兢兢的弓腰彎身跑去另一邊開車門。
車門一開,秦子堯穿著一身純黑西裝走了出來。他手裡提著的公文包被陳思錦自然的接過去,眾高管簇擁而上,最先下車的四名高大男子警惕的守在他的身邊。
這一切的服務都沒有讓秦子堯臉上產生一丁點表情,他享受的那麼理所當然和習以為常。
韓曉慶第一次感覺到了兩個人的距離是多麼的懸殊。
一如現在,她是被保鏢趕走的那一個。
韓曉慶隱約感覺到了有什麼不對,但還是沒有去細想,在她看來,這樣的架勢雖然高調了些,但對於秦子堯這樣的大老闆來說,也不過爾爾。
辦公室裡,韓曉慶平心靜氣的向秦子堯講述自己辭職的想法和理由。
秦子堯沒說話但臉色不太好,估計是出差累的。
韓曉慶心一橫,冷道:「真的不是因為鬧彆扭我想不開才要走的,真的。」比鑽石還真。
秦子堯的臉色仍不好看,看來累得不輕,似乎想說什麼,最終什麼也沒說,提筆在辭職報告上簽了字。
他在賭氣,他為了她置夏蓉於不顧,為了能讓她安生的過日子,接到爺爺通知之後立馬去了上海把那些麻煩事擺平。
可是當他勞累無比的歸來之後,等來的卻是她的辭呈。
而韓曉慶看著被簽了字的辭呈,頓時說不出話來,當初的那點脾氣全都不知道跑到哪去了,看著那幾筆字,她竟然有說不出的沉重。
為什麼?
他不是都同意了麼?
可是為什麼她一點都不開心,反而很生氣?
「以後這種事情,直接找人事部經理就可以了。」秦子堯揉著眼皮,語調毫無起伏。
韓曉慶抿唇,「不好意思,總裁。找過的,但是人事部經理說私人秘書屬於您直轄,他簽不了。」
秦子堯眼也不睜:「唔,我會給他打招呼,下次辭職就不用找我了。」
下次?還有下次?韓曉慶不明所以的看了秦子堯一眼,這孩子是不是出差一次回來累傻了?
韓曉慶拿著批准的辭呈,轉身就走。
「……回來。」見狀,本來悠然自得的靠在椅子上的秦子堯瞇起眸子,用命令的口氣生硬的喝止她剛剛邁起的步伐。
被那居高臨下的口吻刺激到,韓曉慶頓了頓,柳眉倒豎的回身衝到了桌子邊,極度不滿的隔著桌子揪起秦子堯的衣領,發洩似的狂吼著咆哮道:「你鬧夠了沒有?!看我出醜真的那麼好玩嗎?!」
「……我還不是和你一樣麼?」覺察到韓曉慶是真的氣炸了,秦子堯放緩口氣,淡淡的申辯著。
韓曉慶氣的憋得大臉通紅,如果她身上有硫酸她立刻就將他毀容了,手上有AK47她立刻將他槍斃了,手上有黃瓜她立刻捅他菊花了!!!
「秦子堯,我說你究竟想讓我怎麼樣啊?難道非得讓我難受得死去活來的你才甘心嗎?我在你心裡就那麼不重要嗎?!」韓曉慶鬆了手,抹著眼淚坐到桌子前擺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