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人的對話陷入長久的沉默之時，慕天磊突然合上了電腦，似笑非笑的看向秦子堯：「你還記得你當初對方偉豪說過的話嗎？」
秦子堯偏頭看了他一眼，臉上沒有任何情緒：「當然。」
慕天磊微笑：「可是他已經不是那個對你惟命是從的小職員了，秦大總裁。」
秦子堯轉弄著手裡的檯球，沒言語。
「跟你說話要低頭，要不敢直視，要恭敬，替你辦事要毫無怨言，要快速得體，但是你不會給他好臉色看，但但是他不能有怨言，他只能無條件的接受……秦子堯，若不是真的當面看到你對他說這些話，我還真不相信這些話會是從你這樣淡定柔和的人嘴裡說出來的。」慕天磊說出了他或許這輩子以來最長的一句話。
啪啪啪三聲，秦子堯坐在一邊鼓掌，十分讚許的看著慕天磊：「慕總的記性真好，我只不過隨便說說的話，你還記得那麼清楚。」
慕天磊跟著一笑：「過獎，只是很好奇，當初秦總是怎麼就想到了那些讓人愉快的話。」
秦子堯不答，淡淡的轉回頭，安靜而清俊的面孔，漆黑如墨的眼中落滿讓人看不透的星光。
慕天磊也沒再說什麼，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酒，秦子堯默默的看著他，良久，他按住了慕天磊又要去倒酒的手。
「少喝點。」
慕天磊有些驚訝的看著秦子堯，但是很快，他就換上那副冰冷的面孔：「我沒事，你知道，人的身體裡有一種酶，這種酶越多分解酒精的速度就越快，我屬於有很多的那種，只要慢慢喝就不會醉。」
秦子堯微微揚唇，俊美的雙眉一攏，乾脆仰身全部靠在了沙發上。
藍調酒吧的隔音很好，所以包間裡異常的安靜，似乎那一扇門就隔絕了兩個世界。
慕天磊放下喝了一半的酒，跟著秦子堯一起靠在沙發背上，他微微轉頭，看著秦子堯萬年不變的黑襯衣，突然起了要逗他的興致：「秦總，怎麼臨江最近效益不好嗎，為什麼我每次看到秦總，秦總都是同樣的黑襯衫？」
秦子堯毫不動容：「這很重要麼？難道要像慕總一樣一天換很多次？」
慕天磊慵懶的揚著眉毛：「你不懂，新的一天當然要有新的氣象，那樣才能給別人新鮮感，我沒辦法換了自己這張臉，只能換衣裳了，這是對別人負責。」
秦子堯一笑，淺淺的酒窩浮現，沒有再說什麼。
兩人再一次陷入沉默，這就是兩人特殊的宣洩方式，喝酒，聊天，毫無顧忌的說話，在這個充滿壓力的社會當中，或許只有兩個亦敵亦友惺惺相惜的人在互相面對時，才可以如此口無遮攔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