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面無表情的回到房間,看一眼還在熟睡的關子玉,走過去捉住她的肩膀猛烈搖晃著。
「痛……」關子玉掙扎著睜開眼睛,雙眼有些畏懼的看著女兒。
安然盯住她的雙眼,臉色陰寒的說,「她想要趕走我們,明天一早就會趕走我們。」
關子玉似懂非懂的望著她,「趕走……」
「沒錯!我們又要回到那個該死的收容所了,」她的雙眼越來的陰戾,「記得那個胖老頭子對你做過什麼嗎?」
關子玉倏地瞪大眼睛,臉上的神情恐懼到了極點,「不,不要,我不要回去……」
安然抓緊她的手臂,慢慢放輕聲音,充滿誘惑的說,「還是這裡好對不對?有好東西吃,又有大床睡,沒有人騷擾你欺負你……」
關子玉漸漸露出笑容,茫然的點點頭,「西西這裡好……」
安然咪起眼眸,嘴角上揚幾分。
第二天,她照樣起了個大早,到廚房裡準備早餐。亞瑟路過時瞥了一眼,便直接走進爹地媽咪的房間。
「媽咪,」亞瑟探進小腦袋,看到床上擁在一起的兩人後,聳了聳肩,大大方方的走進去爬上床,「媽咪,爹地!」
葉喬西皺起眉,眼睛都沒睜,鄱了個身把自己裹進被子裡。藍皙宸抽出被她壓麻的手臂,抓過旁邊的睡衣披在身上,然後抱起小亞瑟坐在旁邊,擰了下他的小鼻頭,「爹地今天會陪你們一整天,想去哪玩啊?」面對兒子,他總想著竭盡所能去彌補那段時間的空白,對他也是格外的寵愛。
亞瑟睜著漂亮的大眼睛,想了想才說,「還是先處理好阿姨和姨婆的事吧。」
藍皙宸饒有興致的挑起一側眉梢,笑了笑,「這個交給爹地好了。」
葉喬西迷迷糊糊的又轉過身子,眼睛咪了一條小縫,看到亞瑟後,伸出魔爪就把他抓了過來,「兒子,過來給媽咪香一個。」
「媽咪!」亞瑟抗議的躲避開,身上被葉喬西抓著癢,小臉脹著通紅,扭頭朝藍皙宸求救,「爹地,你看媽咪!」
藍皙宸看一眼床上那兩個鬧到一塊的母子,好笑的搖搖頭。走過去提著葉喬西的衣領,把她拎了起來直接丟下床,「起來換衣服,我帶你們出去吃早餐。」
葉喬西扒扒頭髮,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走進衛生間。這時,房門外傳來了敲門聲,藍皙宸一抬眉,還沒等他過去,亞瑟已經跳下床跑過去拉開門。
安然有些怯怯的站在門外,看到藍皙宸偉岸的身影,馬上低下頭,「呃,早餐已經做好了。」
藍皙宸冷眼看著她,慢慢走過去,盯緊她,「不管你想打什麼主意,今天,必須從我眼前消失,否則就不要怪我了。」
「我……」安然的頭垂得更低了,緊緊咬住嘴唇,身子抖得厲害,「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想對西西進行補償……」
「收起你這套吧,」藍皙宸毫不留情面的揭穿,目光輕蔑的睨著她,「西西不需要你的任何補償,我可以給她一切,包括親情。」不再理會安然變得慘白的臉,他轉過身,冷漠的說,「我會讓人送你們離開,再給你們一筆錢,這麼做完全是為了西西,我不希望你再來打擾到她。」
安然的眼淚馬上就要湧了出,卻還是強忍著點頭,「謝謝你,不過,我不要你的錢。我馬上就帶著媽媽離開,對不起,打擾你們了。」說完,扭身就要走,卻被人拉了住。
葉喬西回過頭,埋怨的瞪了藍皙宸一眼,然後馬上安慰道,「表姐,我們沒有要趕你走的意思。」
藍皙宸和亞瑟對望一眼,對她這單純的老毛病頗有微詞。
「我知道,」安然虛應的笑笑,「沒關係的,我們也該走了。」
葉喬西想了想,倏爾輕笑,「剛才皙宸也說過了,他會幫你和姨媽找到住的地方,這樣我也能放心些。」
亞瑟意外的睜大眼睛,想不到媽咪竟然會同意爹地的方法?隨即,他露出一抹不易覺察的淺笑,抬頭看了看藍皙宸。父子倆交換了一個欣慰的眼神。
安然的眉頭微蹙了下,轉瞬即逝。她輕輕點頭,「我回去收拾一下。」
看著表姐有些落寞的背影,葉喬西也覺得心底十分不舒服,不過,她並不希望再發生類似以前的事。所以,送表姐和姨媽到外面住是對大家都好的選擇。
藍皙宸一家三口走下樓時,安然已經拉著母親等在門口。看到葉喬西,關子玉微微扯開嘴角,「西西,西西……」她並沒有真正記得她是誰,只知道看到她,就能吃到好東西,住到大房子裡。
葉喬西只覺得心裡一酸,走過去握著姨媽的手,「姨媽,我會經常去看你的。」
關子玉疑惑的看著她,並不明白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安然斂下眸,狀似溫柔的勸慰著母親,「媽媽,我們要走了,不能再打擾西西了。我們要到外面住了,這裡不是我們的家,我們不能住在這裡。」
關子玉倏地瞪大眼睛,表情驟然大變,一把就推開女兒,瘋狂的往樓上衝,嘴裡惶恐的大喊著,「我不走!不要趕我走!不要!我不要走!」
誰都沒料到她的反應會這麼激烈,安然只得跟在她身後跑上去,邊追邊喊,「媽媽,我們要走了,我們不能住在這兒!」
葉喬西和藍皙宸也隨即追過去,直到關子玉曾經住過的房間,發現她竟然渾身哆嗦著鑽到床底下,兩手抱著頭,受到驚嚇似的大叫著,「我不走!我不走!」
安然又氣又急,上前就要拖出她。這個舉動更加深了關子玉的恐懼,她的叫聲更加尖銳了,拚命的拍打著她的手,「啊!我不走!我不要回那裡!」
葉喬西趕緊拉開安然,焦急的說,「表姐,你這樣會傷到姨媽的!」
安然無可奈何的退到一邊,「哎,怎麼辦呢?」
「我來試試,」葉喬西慢慢也鑽進床下,悄悄靠近瑟瑟發抖的關子玉,「姨媽,我們出去說話好不好?」
關子玉突然抬起頭,可憐兮兮的看著她,「西西,別趕我……收容所可怕……胖子,摸我,親我,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