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今日正好閒著無事,妹妹們可願意隨著本宮回鳳燕殿品茶,撫琴?」林可兒收回目光,依舊淡笑著。
蘭妃和慧嬪回望一樣,心中雖然多有不願,但礙於皇后的面子,只好應允。
前方,蕭楚接過內侍遞上的魚食,輕輕的灑在湖中,看著四面八方游來的錦鯉,微微發怔著。
柳飄飄放在雲袖裡的纖手有些緊張的揉搓著,蕭楚自從出了望月殿,一直未曾說話,這樣的他給了她無比的壓迫感。
「今天……又是月圓夜了!」
好似一句無關痛癢的話,卻讓柳飄飄心裡一陣的抽痛,秀眉也深深的蹙在一起,袖中的手更是被自己捏的生疼。
「皇上回來臣妾的宮中嗎?」柳飄飄淡淡的問著。
她雖然無法解掉他身上的蠱毒,但是,她想陪著他,她不想他一個人忍受那樣的痛苦。
「……」
「皇上,傅公子求見!」
蕭楚剛剛想說什麼,卻被內侍的稟告打斷,看了緊張的柳飄飄一眼,說道:「宣!」
「草民參見皇上,皇妃娘娘!」傅亦珩有禮的說著,目光卻始終看著柳飄飄,並未曾看過蕭楚一眼。
「都退下吧!」蕭楚慵懶的說著,隨即坐在涼亭裡的石凳上,「你們也坐吧!」
柳飄飄何嘗不知道傅亦珩那熾熱的目光正看著她,但是,礙於蕭楚,只好無視。他們之間本來就沒有什麼,總不好給傅公子填了麻煩。
傅亦珩收回目光,撩起長袍坐了下來,「為何明日讓我隨行!」
他今天進宮的目的就是問此事而來,他總是不明白蕭楚到底要幹什麼,這樣的祭祀,豈是他一介草民能夠參與的。
「居士來了信函,要你前去!」蕭楚為大家倒了茶水,語氣也甚是輕鬆,此刻他不是帝王,只是和友人閒聊的普通人罷了。
傅亦珩顯然沒有想到是這樣,「我未曾聽師傅提及!」
蕭楚的手頓了頓,淡淡一笑,「我也奇怪!不過……居士既然過問了此事,想來必定有他的考量之處的。」
蕭楚雖然說得風淡雲輕,但是,心裡卻有著隱隱的期待,又有著隱隱的擔憂,想著,目光不免掃向柳飄飄。
「師傅的話自然是有他的考量,可是……」
「你所想也是我所想的,居士此舉實在不合常理!」蕭楚放下茶盅,若有所思的講著。
在一側的柳飄飄有些坐立不安,他們談及的雖然不是國家大事,卻也不是她一個後宮女子能夠旁聽的。
傅亦珩像是感受到了她的不安,淡雅的一笑,「小美很想你,本打算帶進宮讓你們見見,不過……最後我還是覺得等回來了再作安排。」
「小美?」蕭楚蹙眉,她之前的那個丫鬟是小竹,應該也是蕭晗的人吧。
柳飄飄搖搖頭,「還是不見的好!宮中不適合她,有勞傅公子多加照顧。」
傅亦珩淡雅的一笑,全然不顧蕭楚那殺人的目光,「這個謝字在下可不敢當,照顧小美全然都是小虎子的功勞!」
柳飄飄一愣,隨即明白了傅亦珩話中所藏的玄機。
淡淡一笑,「那就有勞傅公子代為謝過小虎子!」
「明日卯時在東宮門出發!」蕭楚突如其來說話,頓時讓大家明白意思。
傅亦珩雖然不捨,卻依舊告辭。
「不要忘記了你此時的身份!」蕭楚見柳飄飄依依不捨的看著傅亦珩離去的背影,心裡大為惱火。
柳飄飄拉回目光,不曾辯白。
入夜,柳飄飄看了眼寢宮的門,又看了看天上的皎潔的明月,心裡暗暗期盼著……
「皇上駕到……」
內侍的喊聲讓柳飄飄的心頓時鬆了不少,嘴角也微微上揚了起來。
看著身著明黃色黃袍的蕭楚大步走來,臉上一陣暗沉之色。
「臣妾……」
「進來!」蕭楚冷聲說道:「全部退下!」
德喜立即會意,讓所有宮人都退下。
原本,皇上都已經潛退了龍騰殿的人,眼看發作的時間也快到了,他竟然說起駕望月殿。
好在,雖然時間有些緊蹙,卻不會半途發作。
蕭楚靜靜的看著柳飄飄,心裡開始有些難受,但是,這樣的感覺卻稍逝即縱。
二人如此對望著,都萬分的緊張,不知道是何情況。
如此一夜,竟然就如此安靜的度過。
「你的毒解了嗎?」柳飄飄激動的竟然忘卻了尊卑,眼眸中竟是激動的淚水。
蕭楚蹙眉,一晚上雖然內息極為不穩定,卻沒有了每次月圓夜那種陣痛和咯血之症,安安用了內息,亦沒有發現有何不妥之處。
蕭楚搖搖頭,亦是一臉的茫然。
看看天色,儼然已經快要接近卯時,柳飄飄為他整理了下衣物,輕聲問道:「皇上……皇上何時回宮?」
蕭楚背影僵直,顯然沒有想到柳飄飄會如此問他,片刻之後方才說道:「最快五日,滿則七日~」
說完,大步流星的離開了望月殿。
月影松稀,東方顯露出一抹光亮,皇上的御輦在禁軍的開道下往東山行駛而去。
傅亦珩跨坐在馬背上,不安的回望了眼皇城,隨著離去的腳步,心裡的不安越來越深,轉眼看了下御輦中蕭楚平靜的臉,內心暗暗一歎。
一夜未曾合眼的柳飄飄剛剛睡下,就聽到院落裡傳來嘈雜的聲響,眉頭微微皺起,只能起身。
「琴兒,發生了什麼事情?」
半響,未曾有人答話,院落裡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柳飄飄披了中衣,往外走去……
入眼,竟然是望月殿裡的眾多奴才都被綁了起來,正中,皇后領著幾個嬪妃一臉的戾氣。
林可兒見柳飄飄出來,頓時冷笑。
「臣妾參見皇后娘娘!」
柳飄飄微微行禮,起身後方才不解的問道:「不知皇后此舉是何意圖?」
「名人眼裡不說假話,柳飄飄,本宮是何用意你難道不知道嗎?」林可兒沒有了往日的溫婉,有的只有眸中越來越深的凶狠。
「和他們無關,皇后又何必為難奴才?」柳飄飄淡淡一笑,內心自是明白林可兒的意圖,皇宮只會比王府更加讓人心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