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駕到——」隨著福貴的話聲,北冰宸已走進太后的坤寧宮,站在太后面前。他臉上的表情,冷冷的。在外人看來,他們不像是一對母子,而是……仇人。
「皇上這麼急匆匆的到哀家的坤寧宮來,是為何事?」太后從軟榻上走下來,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自己的皇兒,慈愛的笑著,輕聲說。
太后的表情溫柔平和,語氣卻是客氣的,聽著著實令人心酸。
一個母親,和自己的兒子說話,卻還得用上尊稱,怎能叫人不心酸?
「所為何事?」北冰宸冷哼一聲,唇畔勾起一絲嘲諷的笑。「是什麼事?母后不是應該比朕更清楚麼!」
「皇上這是什麼意思?」太后皺了皺眉,溫和一笑,輕聲道:「哀家怎麼越聽越糊塗了,可否請皇上說的更清楚一些。」
「朕說的還不夠清楚明白嗎?」北冰宸臉上的神情理冷了,眼眸之中閃著厭惡,還在這和他裝蒜。
當初她,怕也是這樣,冷眼看著,父皇逼死煙兒,卻在她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束手旁觀。
而今,蝶兒可是她的親生侄女,難道,她也可以這樣做嗎?
如果說,她不知情蝶兒的事,那,他肯定是不會信的。
「皇上,哀家乏了,如果皇上沒有什麼事的話,請回罷!哀家不想與皇上起不必要的衝突。」太后此話並不假,時不時的與自己的皇兒這樣勾心鬥角,她累了,倦了,厭了。
這樣的日子,何時才是個頭?
怪只怪,她錯生在了帝王家!帝王之家,本就無真情可言,愛情?親情?友情?那些,都是平常百姓才能擁有的,而他們生在帝王家,這種事,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帝王之家,能得一真心人,實在是,有些癡人說夢了。
「母后,你不要逼朕出手。」北冰宸冰冷的眸中,盛載著濃濃的怒火。彷彿,下一秒,便能將整個坤寧宮,燒為灰燼似的。
他眼中中冰冷,凍傷了太后的心;他眼中的怒火,灼痛了太后的眼。
「皇上,你想怎樣就怎樣,哀家耐何不得你。」罷了,太后悲哀的說道。
不再看北冰宸一眼,這個皇兒,是極其優秀的,可是,也是極其冷酷無情的。他若真計較起來,恐怕是六親不認的吧!
「你——哼!」北冰宸憤怒的甩袖,背對著太后。
他在極力的刻制自己心中的憤怒,他怕他一失手,會真的殺死自己的母親。
「二皇子赫王爺到——」
北冰赫一身素淡的白衣,笑容淺淺,溫和可親的從外面走了進來。當他看到站在坤寧宮中,臉上猶帶怒意的自己的皇兄時,平靜無波的眼中微微掀起一絲波瀾,也不過是眨眼間的功夫,便平靜下來。
快到,別人以為是自己眼花。
北冰赫溫柔一笑:「真巧,皇兄也在呀!」
「嗯!」北冰宸冷冷的應了一聲。
皇兄北冰宸冰冷的態度,北冰赫似乎一點兒也不在意,越過他,走了進去,「母后,皇兒可想你了,這些日子,母后可有想皇兒呀!」
「哈哈!母后自然是時時牽掛著赫兒的,這些日子,赫兒在外面可過得好啊!來來來,讓母后看看,是不是瘦了。」見到北冰赫,太后打從心眼裡的開心,忘了還在大兒子北冰宸在一旁,拉著二兒子,北冰赫疼愛的打量著。
左看右看,過一會,才笑著心疼的說:「赫兒,你清減了不少,是不是在外面過得不好!要不要搬回來,在宮中……離母后近,也好有個照應。」
「不必了!母后,皇兒只是進來看看你和皇兄,過兩天就走!」在太后身邊坐下,北冰赫用著迷人動聽的聲音說道。
眼光瞥到門口,身形有些僵硬的北冰宸,北冰赫輕輕的歎息了一聲,看來,皇兄這次是動了真心了。
可是,他和素素?他應不應該告訴他,素素她沒有死,還活在這個世上。若是說了,那不是白費了素素的一番苦心了嗎?
北冰赫心裡有些矛盾的想,把素素拱手讓給皇兄,每每想到這裡,他的心就像是被千刀萬剮一般的疼痛,甚至不敢用力呼吸,因為,只要想到素素和皇兄在一起,他的心,就在抽搐,撕絞般的疼痛。
「赫兒,你有心事!」見北冰赫眼光一直往門口看去,太后試探性的問。
「沒有!母后,皇兒想和皇兄說說話,就不打擾母后啦!母后乏了,就先休息吧!」太后臉上已隱略有些疲倦之色,北冰赫體諒的說道。
「那赫兒去吧!勸勸你皇兄。」太后溫柔的笑了笑,小聲說道。
「母后放心好啦,皇兒會的!」
北冰赫走到北冰宸身邊,迷人動聽的聲音說道:「皇兄,母后乏了,我們出去說吧!」
玄蕊,靜靜地轉過身,看著站在她身後不遠處的粉黛,淺淺一笑,溫和平靜的說:「粉黛,你先回去吧!不用陪我,這雨,似乎越下越大了,打濕了衣服,著
了涼,可不好!」
「不,粉黛在這陪著蕊主子!」粉黛搖著頭,倔強的說。
蕊主子肯定是心情不好,所以才會出來淋雨,所以,她一定要陪著蕊主子。她會武藝,身子沒有那麼嬌弱,不會這麼容易就著涼的。
「蕊主子,粉黛,原來你們都在這啊,害我好生的好找。」一聲帶著驚喜的歡呼,在她們身後響起。
不用猜,也知道,來人肯定是玉釵。
玄蕊轉身,朝玉釵點點頭,「你怎麼也來了?外面下著這麼大的雨,怎地不好好的呆在屋子裡。」
「蕊主子,時辰不早了,我是來找你的粉黛用晚飯的。」玉釵撐著傘走過來,笑呵呵的說。
「走罷!這雨,一時半會,似乎是停不下來了。」抬頭望著灰沉沉的天空,玄蕊平靜的對粉黛,玉釵,她們說道。
「好!」說話間,主僕三人,已站在了走廊上。她們手裡的雨傘,還在往下滴著水。
玄蕊再次看了眼廊外斜飄著的雨絲,輕輕的歎了一聲,率先往屋子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