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官兵靠近了第二輛馬車,正準備伸手去掀開車門簾,楊得意上前一步擋了一下道:「各位官爺,這車上坐的是我家少爺跟少奶奶,我家少爺自小體弱多病,身體很虛弱,希望各位官爺搜查的時候輕一點,不要傷到我家少爺。」說完,又將一塊銀錠子塞到了那官兵頭頭的手上。
那官兵頭頭倒是半點沒有推辭,俗話說得好,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這官兵頭頭收了賄賂,倒也識趣,就隨便吩咐一聲道:「你們幾個搜的時候小心點,別擾了人家清靜。」
那幾個小兵連連稱是。
當他的腳步慢慢靠近車旁的時候,所有扮成隨從的侍衛都握緊了拳頭,手也放在了腰間佩戴的短劍上,準備隨時進攻。
接著,不待他們上前去掀車門簾,莫言自己將門簾掀開,然後側著身體,好讓外面的人對裡面的情況一目瞭然。
她大聲的對外面的官兵道:「幾位官爺請搜吧,這車上就我跟我家小姐還有我家姑爺,若是看不真切,還可上車來瞧。」
本來此時天色已晚,那火把發出來的橙色光芒將所有人的臉都照得一篇橘黃。莫言如此坦蕩的態度反而讓那些官兵心中沒了疑惑,他們象徵性的往裡面瞧了瞧,看到糖糖正伏在慕容灝明的身上,像是睡著了,火光印在她臉上,也沒有半點反應。而慕容灝明則是側著腦袋昏睡著,頭髮絲遮住了半邊臉,根本看不清輪廓。
「報,沒發現任何情況。」那小兵 沒看出其中的門道,便開口向那官兵頭頭報道。
「嗯,去看看最後一輛車上是什麼東西。」點了點頭,官兵頭頭的眼睛落在了最後一輛馬車上。
「那後面是放著一些行李衣物還有一些乾糧。」楊得意聞言,主動走到第三輛馬車前,將車簾掀開讓他們往裡面看。
那些官兵看到確實沒什麼可疑的,接著又拿出畫像對著那些隨從一個個看了一邊,確認無誤之後,便對他們放行了。
直到將李洲城門遠遠的甩在了身後,糖糖懸著的心才算是落了下來,她長舒一口氣,剛剛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刺激了。比她在殺人的時候那感覺更加刺激。
因為昨天便是一夜沒睡,加上今天在馬背上奔波了一天,糖糖實在是太睏了,看看莫言的臉色,也是非常的憔悴,兩人沒多久便在馬車內睡著了。
等到第二天早上糖糖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看到馬車窗外一望無際的草原,心中頓時雀躍不已。
長這麼大,她也就在電視跟電腦裡面看到過草原長什麼樣的,一直幻想著有一天,自己也能奔跑在遼闊的草原上。
「莫言,你快看看,這草真漂亮 ,就像一塊巨大的綠毯子。」糖糖很興奮的搖醒坐在自己身邊還在睡覺的莫言,一邊大聲說道。
莫言微微睜開眼,隨著糖糖的聲音望向窗外,表情隨之一愣,心中有了些許酸澀。
這草原,她還是幾年前見過的。那時候,她隨著宇文佳榮來到靖國,心中躊躇滿志,長長的婚嫁隊伍,紅色漫天 的綢緞,喜慶的樂聲,等等的一切彷彿就在眼前,然,如今,再次經過這片草原,一切已經物是人非了。公主不是原來的公主了,她,也非原來的她了。
看到莫言的臉色有些變化,糖糖知道她可能想起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於是拉著她的手,衝她露出了一個甜甜的微笑道:「莫言姐姐,你不要難過,今後我會保護你的。」
這是她第一次叫莫言姐姐,她的聲音那麼甜美自然,表情天真的像個純潔的精靈。若不是此前莫言見過她殺人如麻的冷酷模樣,真會以為她家的太后變成了一個小仙女。
不過,不管怎麼樣,聽到糖糖叫她姐姐,並且還說她會保護她,莫言的心中一陣溫暖。從前的宇文佳榮對她雖然很信任,但是到底還是擺出的一副高高在上的主子模樣,哪裡像現在這樣,對她如此親切,彷彿她真把自己當成了姐姐一般。
「太后莫要折奴婢的壽了,能跟隨在太后身邊,是奴婢上輩子修來的福分。」眼睛微微發紅,鼻子有些泛酸,莫言低聲說道。
「別這麼說,行了,反正你在我身邊開開心心的就成,我不會再讓別人欺負你了。」糖糖一聽到莫言跟她玩階級立場,立刻就將話題打住,她知道一下子讓她改變自己的奴性是不可能的,於是,便選擇了放棄。
兩人接著便陷入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直到前面的馬車停下來,楊得意準備好了早餐給糖糖送過來,說休息片刻,吃完早餐再上路。
糖糖讓莫言把慕容灝明弄醒,這一路上,他遭的罪可不比他們少,最最痛苦的,應該莫過於他每次還會被他們用藥物弄暈,估計他心裡憋屈得很。
慕容灝明睜開眼睛的時候,一眼便看向了窗外,遼闊的草原加上蔚藍的天空,讓他有一瞬間的恍惚,感覺自己來到了一個未知的世界一般。
「醒啦,肚子餓不餓?楊公公給我們準備了好吃的,你吃點吧。」糖糖看到慕容灝明醒了,臉上頓時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她伸手去將他扶著坐起,然後將一些食物送到了他面前,示意讓他快點吃。
慕容灝明倒沒有任何的抗拒,他皺著眉頭只是抬了抬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服用軟骨散的藥效還沒有褪去,手沒有半點的力氣。
「怎麼啦?你的手抬不起來麼?」糖糖看到他這幅模樣,有些擔心的問道。
慕容灝明點點頭,然後略帶遺憾的看了眼面前的美食,接著又看向糖糖。
「我來餵你吧。」糖糖見狀,掄起袖子就準備開始伺候慕容灝明。
一旁的莫言看了,趕緊將自己手中的食物放在面前的小木桌上,然後對糖糖道:「這些事情讓奴婢做就成了。」
「沒事兒,莫言,你吃你的吧,不管怎麼說,他是被我綁架過來的,咱們要本著人道主義精神善待人質知道不?」揮了揮手,糖糖不讓莫言接手。
莫言雖然聽不懂糖糖說的那個什麼人道主義精神是什麼東西,但是她明白糖糖的意思,知道自己拗不過她,便不再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