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冷以寒和安暖暖恬不知恥的霸了安若心的床,安若心只好躺在地鋪上左翻又轉,氣不打一處來。
「叔叔,你會講唱歌嗎?」
「嗯。」
「會做好吃的嗎?」
「嗯。」
「會接暖暖放學回家嗎?」
沉默一會兒,「嗯。」
安若心聽到安暖暖倒抽一口氣的聲音,一定是激動的語無倫次了,如果沒猜錯的話,下一句就是會做我爹地嗎?
安暖暖卻也不說話了,咯咯笑了幾聲就住嘴了,選擇爹地還有一點最重要,當然是媽咪喜歡嗎?
「姐姐,你喜歡冷叔叔嗎?」
剛翻了身閉上眼的安若心聽到這句話忽的睜開眼,尷尬的氣氛在狹小的屋子裡迴盪,迴盪,她故意不開始說話,裝作沒聽見你,忽略你,忽略你,死小孩,竟給我添麻煩……
「安若心。」
只會說嗯的人開口說話了,「睡了?」
安若心故意發出沉重的呼吸聲,呼吸吐納聽的清清楚楚,造成睡的正香的假象。
這時,不識相的童聲又很爽朗開心的提醒,「姐姐,為什麼要裝睡呢,你還沒回答暖暖的問題啊!」
忽視你們!忽視你們!
「叔叔,姐姐一定要蜷成蝸牛才能睡著的,現在姿勢好正常哦,一定是裝的啦!」
人生最大的悲哀莫過於生了一個吃裡爬外處處揭自己媽咪短的女兒!
她睜開眼,翻轉過身,正對上冷以寒瞅著她的眼睛。
正值炎熱的夏季,頭上的吊頂風扇嗚嗚的轉著,在靜謐的空氣中迴響,一下比一下響。
「叫我幹什麼?」
冷以寒稍稍一動,轉過頭去,「回答問題。」
毫不考慮的,安若心脫口而出,「我當然不會喜歡你。」
她聽到了冷以寒的沉吟聲,伴隨著微微呼吸沒聲了,暖暖也沒聲了,兩個提問題的人都堂而皇之的睡著了,間接忽略了她的回答。
「好吧,是我多事。」
她又轉回身,縮成了傳說的蝸牛狀,閉眼睡了。
***
深夜,停電了,迷糊中她聽到有人下了床摸索著去衛生間,傳來了嘰哩匡當的碰撞聲和幾聲低咒聲,她囈語一聲翻了個身,「吵死了……」
那邊兒安靜了。
***
第二天一大早,安若心被熱醒了,又擠的要死,她躺在地鋪上,還有一個人也躺在地鋪上,冷大少爺不知道是不是夢遊了,竟然偷偷摸摸從床上摸到自己身上來了。
她盯著自己腰上橫跨的臂,還有那騎在自己身上的腿,暴汗橫流,忍無可忍。
「冷以寒,你給我滾出去——!」
他張開眼,望了望安若心,又望了望自己,沉聲平常質問。
「為什麼我會睡在地上?」
安若心難以置信的睜大眼,騰出一支手指指他擱在自己腰上的手,再指指他那囂張的腿,「這也是我要問你的話!」
他收回腿,面無表情的抬起手臂,坐直身體伸了個懶腰,「嗯。」
他登上自帶高級拖鞋向衛生間走去,安若心一把撈住他的手臂,指著屋子裡七零八落撞歪的桌子和椅子,「冷大少爺,你能不能解釋昨晚發生了什麼事?」
冷以寒拿掉她的手,「別碰我。」
暖暖這時醒了,聽到兩人正在吵架,跳下床跑到壞人爹地身邊,「姐姐,叔叔答應送暖暖到幼稚園,遲到了怎麼辦!」
不孝女,安暖暖你這不孝女!遲早有一天我要好好收拾你!安若心在心裡痛罵一頓,開始收拾屋子,冷以寒和暖暖去洗臉去了。
衛生間裡不時傳來暖暖的笑聲和冷以寒淡漠的應聲,摻雜著水聲傳到室外,她的心裡升騰起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
這種感覺,就像一個家。
一家三口。
她被自己的感覺嚇壞了,一抬頭看到走出來的冷以寒,他仍然是昨晚的家居裝,額前的碎發遮住了眼,俊逸的臉龐上仍然是面無表情,但轉面向暖暖的時候好像稍微有了一絲絲表情——柔情。
「洗臉。」
他又像是命令又像是囑咐又像是習慣一樣對安若心說著話,在她身後推了她一把,她遲疑著走進衛生間刷洗,對著鏡子滿臉泡沫時,屋裡已經飄來的飯香。
是早餐的香味。
她奔出來門前看,冷以寒和暖暖已經坐在飯桌面前安安靜靜吃著早餐,還是牛奶和煎蛋,但是卻感覺比平時香了幾百倍。
她懷疑自己味覺出毛病了。
***
剛坐上飯桌,冷以寒擦了擦嘴角,以優雅等待的姿態望著她,依然面無表情。
她喝了一口奶,不自在抬頭。
「我吃飯的時候不喜歡被人看著,賴吃賴喝一整天也夠了吧,請你離開。」
冷以寒斂了斂眼角,面向暖暖,伸出手來,暖暖激動的遞上自己的小手絹,放到她的手上。
不知道兩人什麼時候建立了默契,冷以寒接了東西抿了抿嘴角,算是感激的回笑。
安若心話音才落幾秒,他的手已經伸過來,用手絹在她嘴角敏捷一擦。
面無表情。
「沾了東西。」
她無言,尷尬,暖暖又一臉曖昧。
這時,她手機裡的童謠又高聲叫起來,她拿起來看,是很長很長一行陌生的號碼。
「寶貝!」
一聲呼喚,安若心的胸口一緊,是慕熙澤。
***
「寶貝醒了嗎?」
慕熙澤清朗的聲音響在耳邊,安若心手心握緊了話筒,愣了幾秒。
「兩天不見,是太想我了嗎,話都不會說了。」慕熙澤低聲磁性一笑,安若心連忙搖頭,「沒有。」
「沒有什麼,是沒有想我嗎?」
他的聲音很輕快,聽起來心情不錯,又很真誠,安若心咬著唇,避過他的話題,「你在哪兒?」
「在歐洲。」
「嗯。」
她垂下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好失望呢,寶貝竟然一點也不想我」,他自嘲一聲,笑了,「過兩天就飛回去,等我。」
「我知道。」她小聲回答,沒了一點兒胃口,抬頭看了一眼日曆表,她似乎知道他今天打來的目的,「今天的慈善宴,我已經推了梓風哥,不會去的。」
「乖。」
他溢著輕笑誇獎,「只要寶貝乖乖的就好,記住,不、許、偷、腥。」
一字一字說出這句話,聽似無心,更像警告。
安若心的心開始狂跳。
「我相信寶貝。」
他說了這句話後,安若心胸口突然泛酸,甚至有點兒疼。
「回去見。」
他掛了電話,安若心長呼一口氣放下了手機,抬眼,與冷以寒滿臉嘲諷的表情相對,她頓時激起了怒氣。
製造自己負罪感和一切是非的人——不正是他嗎?
他怎麼能這麼坦然這麼理所當然的嘲笑著她,就好像,他本就是來破壞的。
瞢的,她睜大眼,找到了冷以寒的目的。
現在,冷以寒所作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只是,為了報復慕熙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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