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前夜,徽家南終於趕回徽家。
夜幕下,暗藍天空點點銀星,半圓的月亮哀愁的露出半邊月牙,微微亮光散在徽家大院湖邊竹林中。
銀灰色月光下,兩個人影相對無語。
英俊挺拔,傲氣飛揚的徽家南,滿眼陰霾和冷冽。
纖姿嬌柔,清麗飄灑的柳沁梅,滿眼悲傷和決絕。
「那麼說,你已經決定了?」家南聲音冰冷,字字艱難,令冷夜更冷。
冷的下面埋藏著如火爆發的隱憂。
「是的,對不起,家南。」沁梅聲音略微顫抖,雙眸晶瑩閃爍。
「為什麼?」家南已經忍得異常艱難,但聲音還是冷如冰霜,緊握著雙拳,指甲已深深陷入手掌肉中,他用極痛來控制著自己情緒。
「我只是個普通女人。」沁梅努力令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纖弱的身軀在夜中微微顫慄。
沁梅不想再傷害家南,必須心腸硬下來。
但,豆大的淚珠還是不爭氣的如線滑落。
「為什麼?」家南再次冷冷的問道,顯然對沁梅的回答不滿意。
在暗暗的月光下,看不清對方的表情,一切都適合掩蓋個人眼中如刀光劍影的相互傷害。
木已成舟,何必再多一絲的傷痛。
見到徽家南的那刻,他的表情,他滿臉鬍子的面孔,他深凹狂亂的剪瞳,沁梅就知道可能自己錯了。
她本以為年少的感情不會如此深刻,她本以為她的選擇對自己是最好的。
不管是天意還是人意,錯就錯下去吧。
「別問了,家南,我只有一句,對不起。」沁梅聲音已經無法控制的顫抖起來。
家南冷笑一聲,用沙啞如深潭的聲音,狠狠的吐出一字一句,「那好,四姨娘,祝你滿懷榮華富貴。」
沁梅剛張口喚道「家南…。」
徽家南瞪著如滴血般通紅,傷痛得無法控制暴怒的大聲吼:「大少爺!四姨娘,別忘了各自的身份,我是徽家大少爺。」
家南冷狠的聲音打斷了沁梅的話。
久久兩人再不說話,在這暗藍色夜幕中詭異而晦暗,兩人內心暗流洶湧。
可是此刻,還有什麼話可以說?
月亮不知什麼躲進雲層,五月濕潤的江南微風竟夾著雨絲,本來晴朗的夜變成朦朦細雨,風、雨、思緒紛亂飛舞,摔打在暗夜中兩個沉痛的身影。
明天,明天就是四姨娘迎娶的婚宴,就在明天。
明天就是冰火兩重天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