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路兒知道這個孩子是誰的,還無疑問是南燁的,因為他在那一夜,狂野地佔有了她。
趙路兒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肚子,她竟然要當媽媽了,這個孩子她能要嗎?在古代沒有墮胎技術,除非意外流產,趙路兒是萬分擔憂和害怕。
無論路兒如何不情願,孩子還是孕育在了她的肚子裡,並慢慢地長大了,隨著肚子一天天的變大,她對孩子的期待越來越強烈,不知道她是個男孩兒,還是個女孩兒?到了現在,肚子已經渾圓了,她距離生產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但是此時聽說南燁要死了,路兒覺得頭暈目眩,差點摔倒在地上,她清晰地記得,當日在斷崖前,南燁的那雙眼睛,深情專注,就算她再抗拒,也無法抗拒她已經愛上南燁的事實。
郝達經過了數月的思想鬥爭,最後終於決定,一輩子保護路兒和路兒肚子裡的孩子,此時的他正慇勤地將一杯牛奶端了過來,遞給了路兒。
「我從當地村民要的,趁熱喝了吧,對你和孩子都好。」
「謝謝。」路兒端過了牛奶,慢慢地喝了起來,可是心裡還是惦記著南燁,她不知道南燁是否找到了那個貴妃娘娘,為何會生了病,還那麼嚴重,不會無藥可救了吧?
趙路兒擔心南燁,甚至迫切地想見到南燁,哪怕是最後一面,她也心滿意足了。
可是路兒又洩氣了,南燁是大統皇帝,身邊怎麼會缺了女人,也許此時早已經將她忘記了,她這樣冒然地去了,不是性命難保,何況怎麼去大統皇宮,她根本不知道。
「現在瓷器不好賣,不如我帶你到處逛逛吧,等你生了,就沒有機會到處看看了。」郝達靦腆地說。
「我不去了,沒有心情。」
趙路兒怎麼不知道郝達的心思,她不會給他任何機會,也不想讓他抱有什麼幻想,因為她的心容不下這個男人。
郝達的臉更紅了,他這個人不善於表達,更不會說一些討女孩子歡心的話,能做的就是一些實事,買好吃的,關心人,問寒問暖。
「這一路,總吃奶酪,我看你也吃夠了,我到大統的街市看看,有什麼美食,你等我啊……」
郝達抓了一下頭髮,害羞地跑開了。
領頭人的老婆子忍不住笑了,她看著趙路兒,勸說著:「郝達喜歡你,你看不出來嗎?再說,肚子裡的孩子不管是誰的,總要有個男人照顧你們,過去的就過去吧,那個男人既然不要你和孩子,也沒有什麼可以留戀的,不如和郝達組成個家庭,我們大家也就都放心了。」
「可是我不喜歡他……」
趙路兒幫助婦人收拾衣服,知道他們都是好心,可是她不能為了孩子,隨便就找個男人嫁了,孩子她可以自己撫養,但是和一個不愛的男人生活,路兒不能容忍。
「我和領頭人結婚的時候,都彼此不太熟悉呢,現在還不是過得很好,孩子都好幾個了,呵呵!」
婦人見路兒一直不說話,似乎也不想深勸了,因為她們已經勸過趙路兒很多次了,都沒有效果,這次自然也不想再浪費太多口舌。
商隊總算按紮了下來,男人們開始整理瓷器,接待稀少的幾位購買瓷器的商人,女人們開始準備午飯,大鍋架上了,開始煮米,燉菜。
「郝達這孩子,怎麼還不回來……」
「一定是看到什麼好東西,要買給路兒了,呵呵……」
「那小伙子人不錯,可惜路兒不同意啊。」
「女人早晚要嫁人,何況還是路兒這樣大著肚子的女人,將來再帶個孩子,到時候拖累不下,生活難過,就能答應了。」
「好像我們準能喝到他們的喜酒了。」
「那是自然……」
趙路兒經過幾個女人身邊時,聽了個滿耳朵,她不由得歎息了起來,其實她也沒有太大把握,若是孩子生下來,真如那幾個女人所說,趙路兒可能會打算嫁給郝達了,畢竟那個男人心底善良,是個好男人,不會像南燁一樣,擁有無數的女人,今日寵幸了一個,明日就會投入另一個溫柔鄉。
古代的人,除了尋常百姓,哪一個不是三妻四妾,皇上三宮六院,七十二偏妃,都算是少的了,趙路兒喜歡上了那個男人,卻不能接受這個事實,注定和那個男人有緣無分。
都已經到了吃飯的時間了,郝達還是沒有回來,大家不由得著急了,不會出了什麼事吧?
「這孩子,玩得入迷了,忘記了時間了。」領頭人的妻子有點急了。
趙路兒一直站在營地的門口,向外張望著,直到看到了一個商隊的成員匆匆忙忙地跑了回來,衝到了領頭人的身邊。
「不好了,郝達在大統大街上殺了人,被官府抓了起來,要殺頭了。」
這個消失驚動了整個商隊,郝達一向為人和善,怎麼會殺人呢?
「慢慢說,怎麼回事?」
領頭人質問著。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有個樓蘭男人被抓了,我推開人群一看,竟然是郝達,後來一問,才知道,那個路人是個有錢的大統人,因為吃飽了摔倒了,郝達去扶的時候,已經死了,後來就說他殺了人,因為我們不是當地人,那人有錢有勢,家人就誣陷郝達殺人,這次是逃不脫了。」
領頭人怕的就是這個,若說郝達殺人,他不信,但是這種誣陷,卻有口難辯,而且他們當地沒有人,更沒有那麼多錢,難道只能看著郝達死了嗎?
「這小子,這次誰也救不了他了……」
整個營地都沉悶了,趙路兒呆呆地坐在火堆旁,看著自己的肚子,若不是郝達,她和孩子都會葬身魚腹,這個恩情她不能不報答,奶酪到了嘴裡,已經沒有味道了,為了報恩,她必須要見到南燁,就算死,也在所不惜。
趙路兒站了起來,艱難地走到了領頭人的面前。
「我能救他……」
「你能?」
驚訝地不僅僅是領頭人,就連營地的那些男人和女人都走了過來,眼巴巴地看著趙路兒,不知道一個大肚子的女人,怎麼可能救了郝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