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爐旁邊兩個姑娘還在細細碎碎的討論著。
「傾城我們要是偷看一眼,會不會流鼻血?」
傾城翻著手中的柴火,想了想:「我不知道,我想我可能不會流吧,我算是定力比較足的女孩了。」
「我想我大概也不會吧,小時候我也偷看過哥哥洗澡。」其木格眼中的神情也很堅決。
「那我們還等什麼?」
兩個人很有默契的相視一笑,扔下柴火跟扇子,跑到屏風前,趴著縫隙往裡面。
屏風本來就是白色的紗帳屏風,所以即使模糊,也能看到裡面隱隱約約的人影,嗯,是隱隱約約,隱隱約約的充滿誘惑。
床頭上散落著一堆衣物,從散落的程度來看,就知道花花已經全脫了,只是被一個寬闊的脊背擋住,只露出一隻令人遐想的手臂。
呃……為什麼大汗也要脫衣服,看見他光裸的脊背,不知道他下身有沒有脫。
就說嘛,他肯定就是斷袖嘛,肯定是想跟她們家花花來個親密接觸,或者蹭點肌膚之親什麼的,才猴急的把自己的衣服也脫了,傾城氣呼呼的想著。
等等,不過,他光裸的脊背也好看諾,寬厚而強壯,還煙霧裊裊中泛著健康的光澤。真好看,不過她可以對天發誓啊,她只是想偷看花花,看自己的丈夫不犯法,也不違反道德規則,至於這個好看的脊背是不小心撞進她眼睛裡的,天地可鑒,日月可表,她絕對是一片清淨之心。
誰知,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赫連景天推著司徒焱旋轉了一個圈,轉了過來,也就是花花一絲不掛的轉到她們面前。
咚咚咚……不用懷疑,那是那顆狂亂而躁動的心,辟里啪啦,裡面那些癢癢的小細胞又開始沸騰加活躍了。
司徒焱眼睛緊閉著,一滴水珠從他沾了霧氣的額角滑下,一路滑過他的劍眉,和自然舒展俊逸的眼角,峭直如壁的臉頰,然後滴在他鼓起的胸肌上,沿著光滑的小腹,一路上下……
傾城鼻間一陣溫熱,「花花真美。」
「小嚴好看,哥哥也好看……」站在身邊的其木格喃喃的說,鼻子下面掛著兩道紅血,直挺挺的昏倒了。
傾城也顧不上她,兩眼看著床上的動靜。
坐在花花後面那個英挺的男子,眉心微蹙,聚精會神的運著掌上的功力,生怕一不小心前面的人會魂飛魄散一樣。
不知為何,現在讓傾城再看這幅場景,全然沒了當時罪惡感,反而心裡悄悄的泛起一絲莫名的安寧。
這樣一個豪氣的男子,小心翼翼的呵護著那個如玉的男子,他仔細的扶住他,讓那只寒蟾在他身上遊走,用他的臂膀撐起所有的力量,讓花花挺住。
這一刻,赫連景天無意中露出的關懷,是怎樣一種情誼?亦敵亦友?非敵非友?亦真亦幻?但,無論是什麼,傾城都知道,這種情誼是真切而不容忽視的,人跟人之間本來就如此簡單。
眼睛一陣溫潤,這一刻傾城落淚了。
「嗚嗚……」地上的其木格哼嚀著,「傾城,我怎麼躺在地上?」
「呃……這個問題很難回答。」
「外面的小姑娘,別躲著偷看了,進來吧。」先生在屏風後面喊著,語氣中滿是譏諷之意。
「其木格,你看火夠不夠大,我使勁的扇啊,扇啊……」傾城一邊呼扇著袖子,一邊朝著其木格擠眉弄眼,又幹這種偷看的事,太見不得人了。
這下,其木格倒是聰明,她從地上爬起來,也吵著屏風裡喊:「哇……火好大,好大。」後面她還小聲嘟囔了一句:我鼻子上怎麼有血?
「你定力不行,看了一眼就流鼻血,然後暈倒了。」傾城有點小小的幸災樂禍。
「你也好不了哪去啊!」
傾城一摸鼻子,一手血,買糕的,她頂著兩根麵條得瑟了這麼長時間啊。看見其木格的表情,她只得尷尬的笑笑。
裡面傳出先生不屑的聲音:「明明在偷看,裝的還真像。」
兩個小姑娘,相視一笑。
其木格湊過來,壓低聲音趴在傾城耳邊說:「傾城,你對我真好,連你丈夫的身體都讓我看了,我們是最好的姐妹。」
呃……的確夠好,把男人都共享了。
接著其木格又補充了一句更讓人鬱悶的:「等我嫁人了,我也把我家相公的身體讓你看,我一定要找個像小嚴這麼好看的男的。」
咻……傾城倒吸了一口冷氣,朝她乾笑著,還是算了吧,除了花花,她誰也不想看。
「可是,最好看的小嚴已經是你的了,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找到像他那麼好看的。」其木格委屈的向屏風裡瞅了瞅,轉過頭來對傾城說:「哥哥也好看,但是我又不能嫁給哥哥,哎!」
傾城看著小姑娘糾結的看著她,看著她的笑容越來越詭異,覺得一陣陰風吹過,這小姑娘不會又有什麼ど蛾子了吧?
其木格朝著傾城甜甜一笑:「傾城要不我把哥哥給你,你把小嚴給我,這不是皆大歡喜了嗎?」
呃……是你歡喜了吧?本姑娘也不歡喜,把男人送給別人還歡喜閣頭啊,你送的可是哥哥啊,而且送出去還收回一個嫂子,多划算。
嘿。這小姑娘精著呢。
「哈哈……」其木格看著傾城大笑著,「你不會以為我說的是真的吧,我知道小嚴是你最心愛的東西,我怎麼會搶我最好朋友的東西呢。」
雖然是一句玩笑話,不過傾城卻動容了,小姑娘用最簡單的話,卻表達了最常見而所有人都容易忽視的道理:再喜歡的東西,是別人的也不能搶。
她拍拍其木格的肩膀,語調有些微微顫抖:「謝謝你,其木格。」說完就轉過屏風,走進去。
「傾城,在謝我什麼?」其木格不解的搖搖頭,也跟著走進去。
花花已經穿上衣服,平躺在床上,先生給他施針後,他逼出一口烏血,繼而又昏迷著。
「有脈搏了,又給這小子撿回一條命來。」先生長舒一口氣。
「謝謝你,先生。」傾城歡快的笑著。
「謝我什麼?要是救不回來,你不是又要哭哭啼啼,喔唷,吵都吵死了。」先生誇張的擺擺手。
原先認為刻薄的先生,此刻也這麼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