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前,先答應我一件事。」司徒焱幽幽的望著天空,「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幫我照顧傾城好嗎?」
「什麼意思?」赫連景天挑眉道,「我這人很懶,一向不喜歡幫別人照顧東西,除非是我自己的,你要趕緊好起來,我們再一決高下,到時候,你的江山,你的女人,我統統佔為己有,所以你現在說這樣的話太早。」
司徒焱輕笑一下,「憑你的本事得來的,即使你坐到那個位置上也沒人說什麼,如果真有那一天,我倒寧願那個人是你。」
「漢人皇帝你不會是真在托孤吧?」赫連景天跟他嬉笑著。
「呵呵……」雖然是笑著,但是司徒焱的氣息卻越來越弱,就像一支風中的殘燭,不知什麼時候就會被吹熄一樣,「傾城是一個不一樣的女孩……有你照顧她我會很放心,畢竟你也喜歡她,咳咳……」
「你真要把她交給我啊。」赫連景天彷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樣,他怎麼也不會相信司徒焱會把比他生命更重要的傾城交給他。
「她喜歡到處亂跑就讓她去,她喜歡吃扣肉也要由著她,還喜歡管閒事,你要跟在她身後給她收拾殘局,要是她傷心了,要等著她哭完了才能安慰她,她說要一生一代一雙人……」司徒焱柔到深處的眸子,好像在說一件幸福的事情,轉而又苦笑著:「這些我都沒做好,又怎麼能強求你去做呢。」
赫連景天輕笑一聲:「好,我答應你,極盡力氣讓她幸福,幸福到忘了你們倆這段。」
司徒焱輕輕的閉上眼睛,吐出一口氣:「即使我死不了,我也沒打算帶她回皇宮,在那裡她不會快樂。」
……
帳外的風似乎有越刮越大的勢頭,草原與天際連成一條線的那端,越來越灰暗。
「他們倆怎麼還沒回來?」傾城來回不安的走動著。
「小姑娘,你心急做什麼,那倆小子,不分出個勝負不會回來。」先生輕歎一聲。
「先生,你是說哥哥跟小嚴又去打架了嗎?」其木格對這個問題很好奇。
「不打架怎麼決出勝負,怎麼爭小姑娘。」先生陰陽怪氣的看著傾城在笑著。
呃……這兩個人是為她大打出手?
「傾城,我好羨慕你,哥哥跟小嚴都喜歡你。」其木格的羨慕底線總是很低。
心一度沉下去,有什麼好羨慕的,她又不是東西,憑什麼被兩個男人搶來搶去的,有些生氣的踢了一下,抬頭就看見一匹戰馬跑過來。
赫連景天翻身下馬,從馬背上抱下一個男子,那男子昏迷著,一身白袍,上面有星星點點的血跡,蒼白無色的嘴唇緊抿著,睫毛長如碟翼,長髮並未束起,凌亂的散落在他的臂彎裡。
赫連景天快步上前,「先生,小嚴沒了呼吸。」
什麼叫沒了呼吸?傾城聽了這句話嚇得先屏住呼吸,愣愣的看著赫連景天:「你贏了是不是?你把他殺了?」
赫連景天顧不上回答她,進了帳篷,把司徒焱安放在床上。
後面的人也都跟了進來。
司徒焱就像靜靜的睡著了一樣,他平坦的胸膛果然沒有了上下起伏的跡象。他臉色蒼白的想一塊玉。
傾城顫抖著想著那個以前會暖暖地叫她傾城的男子,如玉的男子。玉的光華不璀璨奪目,但是總能發出溫和而淡淡的光華,含蓄的光彩卻不容讓人忽視。
她甚至不敢去觸摸那張臉,生怕是冰涼的。
「哥哥,小嚴真的死了嗎?」其木格像不相信似的,瞪大眼睛看著哥哥。
赫連景天沒有說話,而是一臉焦急的問先生:「先生,徹辰老爹還沒回來嗎?」
先生搖搖頭,拿過司徒焱的手臂,給他探脈,搖搖頭:「那死老倌果然是人老手腳越來越慢,一天一夜了,居然還沒回來。」
「要不我派人,去看一下。」大汗有些著急。
「不用,看來看去地麻煩,他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他會很快趕回來的。」先生輕輕的把司徒焱的手放下,對著他說:「天小子,把你們最保暖的棉裘找來,我要裹住這小子的身體,要是再這樣冷下去,到時候徹辰老倌回來了,救回來也會變殘。」
赫連景天嘴角無奈的抽動了一下,表情有些僵硬,「天小子……」
傾城這才有些緩過神來,「先生,你你是說他還有救?」她自己不會發覺,她聲音在顫抖著。
「有先生我在,閻王爺來要人也要先問問我,當年,有個人死了幾天……」
「你的歷史我聽了幾十遍了,能不能換新的?」傾城毫不客氣的打斷他,跑到床前,握住花花的手,「好冰。」
雖然他已經完全沒了生氣,但是只要先生這樣說,她就相信花花一定會沒事。
「先生,他為何一直吐血?」
「咳咳……這小子沒跟你說過?」先生輕咳了一聲,狐疑的看著傾城。
傾城搖搖頭。
「這個,要追溯到二十多年前。」先生也不管聽的人是否著急,他慢悠悠的說,「那時候我還是個年輕的帥小伙……」
要說花花的事,先生說他當年的事幹什麼。
先生捋直鬍鬚瞇起眼睛看著這兩個瞪圓了眼睛,好奇心十足的小姑娘,心底笑了一下,果然女人都是好奇的動物。
還沒聽到下文,外面走進一個人。
「徹辰老倌你回來了。」先生伸長脖子,看著他,站起來迎上去。
「東西我帶回來了,不易拖延,我們快點。」相對于先生嬉笑的神情,老爹的臉色凝重一些。
先生站起來,伸了一下筋骨,掃視了一圈,對著傾城跟其木格說:「你們兩個小姑娘,先出去,天小子留下。」
「為什麼?」這下兩個人倒是難得的默契,傾城跟其木格異口同聲的說。
為什麼姑娘就出去,這不是性別歧視麼。
「到時候,給這小子去寒毒的時候,要衣物散盡,你們倆在這裡方便麼。」先生沒好氣的看了她倆一眼,「尤其是你,連人都還沒嫁,跟著瞎起哄個啥。」他瞪了其木格一眼。
說完就把兩個人推搡出去。
「傾城,你見過小嚴光著身子的樣子吧?」其木格的表情顯然很興奮。
傾城搖搖頭,唯一的一次是在神志不清的時候發生的,她哪有來得及看,兩個姑娘,對視了一眼,然後神情凝重的跑到帳篷門口。
扒開帳篷就向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