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可否先出去下……我有話對我的表妹說……」司徒焱臉上依然掛著淡淡的微笑。
其木格紅著鼻尖點點頭,然後看了一眼傾城,但是她一直在看著小嚴,心想也許小嚴有些話要跟親人說,畢竟客死他鄉是人生最悲涼的事情了。
她默默的退出去,早知道小嚴不能喝酒,她就不會答應哥哥的要求說是要跟他喝酒,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哥哥一定要讓她這樣做,為什麼喝完酒後一定要拉著小嚴出去比劃。
「你不要說話,我什麼也不好聽。」傾城哽咽著,她害怕聽到某些話。
「不要擔心……」司徒焱支起身子,想坐起來,怎奈又是一陣巨咳「咳咳……」接著又吐出一口鮮血。
傾城立即亂了陣腳,把他摟進懷裡,不停地給她擦血,不知為何,她見了花花的血居然不暈。
「不礙事,老毛病了,一年要吐幾次。」氣息稍微平息下來。
傾城哭得更凶,她知道他越是說沒事,事就越大。
「別哭了,大汗已經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我現在很危險。」
「什麼?他怎麼會知道。」赫連景天不是在小時候見過他麼?
「你記得帖木兒吧?」
花花這麼一提,她想起來了,猛拍了一下額頭,她知道其木格,她怎麼沒想到那個大鬍子不就是赫連景天嗎。
這小子忒陰險了,還玩變臉。
「他對我的底細瞭若指掌,現在只有你能幫我。」司徒焱淡淡的說。
從未見過他這樣的表情,傾城點點頭,即使能救花花,讓她去勾引赫連景天她也干。
「我給你那塊白龍玉你還帶著吧?」
「嗯,一直帶在身上。」邊說傾城邊從脖間拿出來。
「你保管好了,你連夜立馬回汴國,去找我皇兄司徒煥,他見了白龍玉就會明白一切。」
司徒煥,自從他們大婚後她再也沒有見過他,去哪裡找他啊,還有憑自己的騎術怎麼躲得過身懷絕技的侍衛,花花也太看得起她了吧。
「我不行。」讓她偷雞摸狗行,但是真的是這樣,她絕對不行,又不是沒被捉回來過。
「你可以。」司徒焱笑著,看向傾城,「我有意的向他透漏,我不能喝烈酒,喝完之後不能運功,否則會引發寒毒不治而亡,所以大汗才會這樣做,只有這樣他才會把我當做死人,不會防備,今晚,他應該會有更重要的計劃。」
傾城一愣,他怎麼可以為了降低大汗的防備,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呢。
「可是你……」
「放心吧,我沒事。」司徒焱蒼白無力的笑著,「你先回去準備一下,時間太長,我怕他會起疑心。」
雖然,很不捨,但是為了花花她一定要試一試,傾城起身向外走。
「傾城。」司徒焱輕輕的叫了她一聲,好久沒這麼喊過她了。
傾城一愣扭過身來,看見花花蒼白的對她笑。
「記住,出了後金大營你就一直往山海關跑,不要回頭,進了山海關內,就拿出你的皇后身份來,萬一他們不聽,有所行動,你就將父皇臨終前的遺言透漏給那個人,但不要說出來,這樣才能保全你。」司徒焱用力壓回嗓間那股腥甜。
傾城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但是她知道先帝臨終前跟她說的遺囑,必是及其重要的,要不然不會為了保全花花而跟她說,還有那個可能對她不利的人是誰?
司徒焱像是看懂了傾城心間所想那樣,淡淡的說:「你要保重,萬不得已的時候要保全自己,我已經沒有其他可以相信的人了。」
、不知為何,傾城覺得鼻間一陣酸澀,她從來沒見過,花花這種無助的神情,她一定要保護他,守護他。
她不敢再說一句話,生怕說了之後,自己失去離開的決心,扭過頭來,毅然邁出去,現在自己是花花唯一相信的人,只要花花讓她做的,她一定會盡全力去做。
……
入夜,後金大營果然不尋常,趁沒人注意她,傾城上馬,就往山海關的方向狂奔,幸好之前跟其木格學了騎術,現在用得上了。
心裡擔心著花花,就夾緊馬腹,使勁的揮動鞭子,恨不得一步飛回去。
不知道他的身體能不能撐下去,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讓她回去,她回去還能回得來嗎?畢竟是兩國交戰特殊時期。
她怎麼覺得最後花花跟她說的那幾句,話中有話呢,突然想起昨晚在大汗營帳外聽到的對話,汴國出了內鬼?花花也知道?
傾城猛然勒住韁繩,花花最後那句話的意思是:要是有人造反,用國家的機密也要保全她。
花花出事了,他是在交代後事呢。
傾城調轉馬頭,夾緊馬肚,又返回後金大營,明明是敵營,可是看見燭火越來越近,她心中的希望越來越大,花花一定要等我。
不顧馬蹄踏起的草片,卷在臉上像刀割一樣。
顧不上奇怪為何整個後金大營沒人攔她的馬匹,跳下馬,也顧不上栓馬,就跑進花花在的大營。
她看見花花仍然躺在床上,心裡不禁安慰了許多,還好,他還在。
但是,同時她也意外的看到三個人,其木格蹲在床頭,赫連景天坐在一邊,而床邊還坐著一個老者,她見過,是那個叫徹辰的醫生。
難道……不敢想那麼多,幾步就撲到床前,看見司徒焱靜靜的躺在床上,「花花,你回答我,你不要嚇我。」
「傾城,你不要傷心。」其木格兩眼哭的像桃子,彷彿失去的是她最心愛的東西。
「 不會的,不會的。」傾城發瘋一樣的搖著花花的身軀,而觸摸到的卻是透心的冰冷。
「你不要這樣傾城。」其木格試圖勸她。
「去你丫的。」傾城奮力打開那雙手,紅著眼轉向赫連景天,跑過去拎起他的衣領,「都是你,你這個殺人兇手,現在你滿意了吧,他死了,死了……」她好像找不到發洩的出口,只是瘋狂的搖著他,眼淚湧出來,她不相信花花就這樣死了,不相信,絕不相信。
「哈哈……司徒焱,你輸了,我說你的皇后會明白,會跑回來,看來你還沒有我瞭解她。」突然,赫連景天大笑起來。
多希望一切都是個玩笑,傾城又重新撲回去,抱起他的上身,感覺不到一絲溫度,她的心也跟著絕望的沉淪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