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就發現人去床空,赫連景天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已經離開。
一條長絨毯整齊的蓋在身上,好像還殘留著他身上陽剛的味道,不知道是自己魅力不足,還是他太君子,同榻而眠,居然相安無事。
起床後,有丫鬟給她端來洗臉水,她簡單的洗了臉。
無論走到哪,都有人伺候,她現在已經是一個十足的米蟲。
用罷早餐,傾城思楚著,她第一次逃跑計劃因為馬匹原因而告終,要不要再來個第二次大逃亡。
硬闖進汴營,已經行不通,除非她想被射成蜂窩。
這倒是增加了她逃跑計劃的難度。
她的逃跑計劃還沒完整,赫連景天又走進帳篷。
他不會迷戀上自己,連早朝都免了吧,其實傾城也不知道後金王朝要不要早朝,反正她知道花花每天四更起床,五更朝。
她連忙迎上去:「大汗這會不忙麼?」
近了,才看見他的臉色鐵青,怒氣沖沖的樣子,抓住她的手臂,厲聲道:「你昨天是想逃回山海關?」
呀呀個呸!昨天的事今天才追究,難道是有小人向他進了讒言。
「我昨天是去了山海關,不過不是逃,是跟著其木格格格一塊去山海關城下策馬。」禦敵之道,你越激動,我偏鎮靜。
赫連景天臉色更沉,不覺得加大手上的力勁,譏諷地道:「你別說,差點被亂箭射死,也是策馬策的。」
「呀……」傾城吃痛的驚呼一聲,想甩開那只禁錮自己的大手,「赫連景天你大早晨的發什麼神經,我不是你的犯人,你沒權利這麼對我,我的馬驚了,讓山海關的守城侍衛發現了,誤放的箭。」
「馬驚了?恐怕你自己都會覺得好笑。」他冷哼一聲,譏諷的意味更濃。
「就是馬驚了!傾城別開頭,不看她,別以為姑娘就好欺負。
赫連景天冷笑,「在亂箭中,你丈夫沒有來救你的滋味,很絕望吧?尤其是還是你丈夫的手下放的箭。」
傾城一呆,他很喜歡揭傷疤嗎?
他看著她,繼續諷刺道:「汴國的皇后失蹤多日,不見你那個偉大的皇帝有任何動靜,十萬精兵駐紮山海關卻按兵不動,是不是在跟那群老臣商量,這一戰是打好呢,還是就當汴國的皇后已死來保住聲譽。」
我靠!這小子果然是一朵有毒的玫瑰,說話都這麼惡毒,居然咒她死。
「他沒來救我,你不是也沒救嗎?」傾城冷聲回應一句。
冷眼瞥了他一下,「他若是無情,你也好不了哪去,拿一個女人做國家的籌碼,你以為你很高尚嗎?」
她知道他已經隱忍到極點,幽深的黑眸泛著冰藍色,握緊的拳頭,又放下,大概她還有用處,所以他不打算一掌打死她吧。
「你現在只是逞一時之快,其實你已經對你自己更對他沒有信心了。」赫連景天的語氣雖冰冷,但是卻恢復了平穩。
「等到我提會他的人頭來,你就會知道你今天有多麼錯!」他不可一世,狂大的甩簾出去。
撫摸一下剛才激動的小心肝,傾城嘴角完出一抹冷艷的微笑:「錢傾城,若是花花也放棄了你,你還指望誰來疼你,你只剩下你自己。」
假若真讓赫連景天說對了,她又回不去現代,她不會再想著回那個壓抑而陰暗的皇宮,她要做回快快樂樂的自己。
帳篷外響起其木格那個蠻橫的聲音:「你仔細著手裡的湯,笨手笨腳的。」
後面跟著一個唯唯諾諾的道歉聲。
其木格撩起簾子進來,「傾城,看我給你帶什麼來了?」本來歡快的聲音,看見傾城一臉幽怨的坐在床沿,她跑過去,「傾城你怎麼了?」
傾城不語。
「是不是昨晚哥哥逼你侍寢了?他把你折磨的面容憔悴。」小姑娘認真的瞅了一圈傾城,然後背著手喃喃的道:「也好,這樣你就不用整天想著你的漢人皇帝了,留在這裡做哥哥的福晉好了。」
她們兩個都沒有發現,其木格沒說一句話,她身後那個小廝嘴角就抽動一下。
她腦子灌水了,她會給那個喜怒無常外加BT的大汗做福晉,她改嫁也要找個正常的改。
「其木格,你給我帶來什麼好東西?」要馬上轉移她的注意力,保不準這小姑娘一會又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來。
「小嚴,端上來。」
其木格一吩咐,傾城才發現,今兒跟著她的不是娜木鐘,而是一個小廝打扮的男孩,身材修長,只是略顯消瘦,感覺年紀不大,他走上前的時候,她發現他左腿好像不靈便。
那個叫小嚴的小廝恭敬的把手中的湯遞給傾城,抬頭與傾城直視。
傾城看見一張白皙的面孔,皮膚比女孩子還要紅潤,他長得挺好看,只是右側被一塊紅胎記蓋住了大半個臉部,但是那雙黑亮的眸子特別有神。
「是不是覺得她很漂亮啊?」其木格笑著看著小廝。
小廝溫順的低下頭,「是是……小小人失禮了。」
真可惜了,一個好好的孩子,腿腳不靈便,大好的容顏被胎記毀了,居然還是結巴,不過傾城還是從他口音中,聽出他是漢人。
其木格獻寶似的說:「這是我前幾日訓營的時候抓住的探子,也是漢人,本想把他剁碎了扔山上喂狼,沒想到他還挺有趣,我就留下他來逗樂子,沒想到這小子還有兩下子,連小黑都喜歡他。」
不知為何,傾城特別不喜歡剛才其木格說話的語氣,有時候還真像她那個目中無人的哥哥,狂傲的讓人反感。
也許同是漢人,也許同病相憐,都是俘虜的命運,傾城對著小廝笑了笑。
「小嚴煮了家鄉的湯,說是美容養顏,聽我說大營裡也有個漢人姑娘,他就要親自跟著來送給你。」
「謝謝你。」傾城輕輕的說了一句,她也分不清是跟其木格說的,還是小廝說的。
「好了,我要去練功了,小嚴在這裡陪著傾城喝湯吧,我回來再來看你。」說完又風風火火的走出帳篷。
「你叫什麼名字?」
「嚴土司。」
好怪異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