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德三十一年。
汴國皇宮,徹底的籠罩上一層陰霧。
一向康健的康德帝,被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病,折磨的臥床不起,太醫院的太醫們也束手無策,只留下神醫也就是原來的睿王爺司徒睿煜在床前伺候著。
皇后帶著一干妃嬪整日焚香誦經,而皇上的身體卻一日不如一日。
「娘娘請回吧,皇上不見任何人。」守在門口的太監對已經來了不下十次的德妃說。
「我是給皇上送參湯的,你居然敢攔我。」德妃盛氣凌人呵斥太監。
「娘娘請回,老奴也是奉命行事。」
「哼……」盛氣凌人的德妃甩袖離開。
她是花容的宗家堂妹,三年前進宮伺候皇上,直接晉封到六宮之首的貴妃娘娘,地位僅次於皇后,這次皇上的病來得蹊蹺,不僅大臣一律不得探視,連近身妃嬪也不得探視,每日只有皇叔司徒睿煜在床前侍奉著,這皇叔在宮外逍遙了近二十年,不見盡忠,現下皇上病重又出現了,裡面沒有隱情,誰也不會相信。
她一定會另找機會一探究竟。
……
皇上病重臥床不起的這些日子,一直是花容主持者群臣議事。
「皇上,這次病情來得突然,太醫們都束手無策,恐怕……」
「哎……現下,大皇子不理朝政,又有先帝的遺詔,二皇子,身體孱弱,恐怕……國之大劫啊。」
幾個忠心的老臣在憂國憂民。
「陳國老,此言差矣,雖說皇子年幼體弱,可是有我們監國侯在,侯爺忠心為國乃國之棟樑,還怕我汴國不昌盛嗎?」
「是啊,是啊……」
幾個花容黨奉承的說。
而老謀深算的花容,坐在首輔的位置上,一直不語,皇上的這場病來的有點早,若是他真撒手仙去,對他未必是好事,錢家的東西還沒到手,寶藏沒找到,他的千秋大業就會少了保證。
「傳皇上口諭,宣花侯爺,面聖。」
「聽說皇上連娘娘都不見,這下召見侯爺,可見侯爺的位高權重啊!」
花容黨的走狗,向朝中的老臣示威。
雖然示意那些裙臣不要亂說,但臉上還是滑過得意之色,花容大搖大擺的去內宮,覲見皇帝。
老丞相,看見花容高傲的背影,長歎一聲,難道司徒家的江山要到盡數了?
……
沒人知道在皇上的床榻前,皇上跟侯爺說了什麼,只知道侯爺出來的時候,臉色鐵青,逕直離開皇宮。
耳邊還迴響著病弱顫顫的皇帝跟他說的話:「朕……把煥兒交給你了……汴國江山需要你……你不要心急……有一天會得到你想要的東西……只希望不要將煥兒逼得太緊……他還是個孩子。」
哈哈……花容仰天大笑,太監看見他猙獰的樣子,都嚇得紛紛躲開。
為什麼他等到了這一天,卻不開心呢,明明汴國江山明明是他一手扶持起來,而自己想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卻已經名不正言不順,亂臣賊子,這個罵名他擔當得起嗎?
花容握緊拳頭,一切都會是他的。
身影消失在金色的皇城中,之餘夕陽西下撒下的沒落的光輝,整個皇宮顯得更加寂寞。
第二天,京師的客棧酒館,忽然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江湖人士,裝束各有不同,年齡各有不同,唯一無例外的都帶著兵器。
個個神情凝重,好像一場武林大戰迫在眉睫。
稍微有點江湖知識的人都知道,江湖人士選擇遠離廟堂。而,一夜之間,京師突然冒出這麼多江湖人士,說沒事誰也不信。
「花花,你嗅到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味道嗎?」傾城向來相信自己的直覺。
司徒焱淺笑了一下,「快點吃吧。」
「你不會無動於衷吧,說不定又是一場武林浩劫,這可是在你們天子腳下。」
有時候傾城還真叫花花這種雷打不動的性格鬱悶壞了,他可真是淡定到家了,乾脆叫他「淡定哥」算了。
司徒焱掃視了身邊的陌生人,淡淡的說了一句:「該來的總會來。」
這時,從外面進來兩個一男一女,引起大家的注意。
其實,想不注意也難,因為走在前面的那個身穿黃衫的女孩,不是走進來的,而是蹦蹦跳跳的跑進來,而後面跟著的年輕人,身穿著玄色長袍,神情平靜,看上去像俊朗的江湖劍客。
小二迎上去,而前面的小姑娘,直奔傾城就撲過來,誇張的來了個熊抱。
「沒想到我們會在這見面,你是不是很想我啊?」小姑娘激動地拍著傾城的後背,啪啪……
周圍的客官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心想,嘿!這小姑娘手勁可真大。
傾城快被拍成腦震盪的時候,反應過來這熱情如火的姑娘,除了鍾李提鍾大小姐,還有誰。
「呃……提提……先別激動,坐下來慢慢說……我快快喘不過氣來了。」看吧遇見這個比她還不著調的小姑娘,她就得痛苦。
跟在她身後的段星遺,逕直坐下,彷彿已經習慣了這個場面,自顧自的拿起茶杯,倒茶,喝了一口,轉向司徒焱:「師傅還在宮中嗎?」
司徒焱點點頭,不語,兩個男人都沉默著看向那一對沸騰的活寶。
鍾大小姐終於把注意力從傾城身上移開,低頭看著司徒焱,烏黑的眼眸像兩顆黑葡萄,滴溜溜的轉著,驚呼一聲:「咦,你的皮膚好白,睫毛也很翹,你長得真好看。」她又自來熟的坐在傾城身邊,兩眼盯著他。
傾城真怕這大小姐又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來,果不其然。
「你的嘴巴,也好嫩,不知道啃起來會不會跟段大哥的一樣好呢。」鍾大小姐明顯的為這個問題糾結了。
在座的三位都噴茶了。
司徒焱好笑的看著這個小姑娘,率真的有點過啊!
段星遺則糾結的瞅著鍾李提,示意她不要亂說,而慌亂的向她們解釋:「其實……我們倆沒什麼。」
傾城終於忍不住大笑出來,因為她看見坐在對面花花的俊臉青一塊白一塊,而一邊的小星星則是滿臉通紅。
她忽然想起之前她逗小星星的時候,他會臉紅,現在他遇見這個小魔女,他的日子好過了。
哈哈……會臉紅的男人真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