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老走了沒多久,軒轅冷就也走了。
軒轅冷此時本應該在處理政事的,雖然他不愛受縛,可是一朝為帝,他卻是極盡責任的。任何一件公事,他都沒有放鬆。
雖說此時是大過年,可是各地仍有不少案件奏折上傳。
本可待過兩天才處理。
可是他認為事無大小,關乎國家百姓的,都不能輕視。於是,見蒼老走了,他也達成目的了,於是趕緊回去處理事件。
落雪看著他遠去的背影,長長地歎了一聲,心中,那麼地酸,不過,只要他不再受大臣的逼迫,朝政上能夠順手,也不憂心了。
她便滿足了。
手,輕輕地覆在了腹上,是淡淡的笑。
帶著濃濃的母愛。
他們走了,她卻依舊坐著,靜靜地。
清雅女子,白皙面容,一雙秋波,清澈透明如山泉一般,攏著一身雪白豹皮外衣,整個人,稱得人如美玉一般。
她並不極美,卻有一種獨特的氣質。
尤其是靜靜地坐在那兒,自有一股幽然之氣四散。
如一卷讓人如何看也看不厭的淡墨山水畫一般。
素白,輕輕托著下巴,就那麼伏在那兒,一直到紅霞為她撲上一件薄薄的紅裝,她才醒悟,竟然在此一坐便是一下下午。
關於冷的事情,太多美好了。
她又重新地回味了一遍,不管是最初的苦或是中間的甜,都是那麼獨特,讓她回味的。
齊寶靜靜地守在一旁,見落雪看起來十分平靜,也就沒有打擾,只安靜地守著。
可是日落黃昏了,她總要用膳的,於是這才催促道:「皇后娘娘,用膳的時候到了,想吃點什麼,奴婢去御膳房傳膳來。」
落雪抬起了眉眼,娟娟如水:「你隨便為我點幾樣小菜吧,我今晚胃口極好的,想多吃點兒。」
想起那些往事,人也如同又經歷了一場愛情一般。
充滿了活力。
此時的事,就不去多想了。
她想,就算冷納妃,她也不應該如此冷漠以待的。
若是如此,豈非完全將他推開。
他納妃,她依舊,可以愛著他,而他,也依舊可以愛著她的。
縱然,要與眾人一起分享有些難受。
可是,算了,人,總是無法處處都好的吧!
有得有失,總是難免的。
…………………………
用完膳後,落雪著磨著蒼老只怕晚上還會回來。
於是早早地沐浴後就入了寢室休息。
雖然睡不著,卻也總好過於師傅在一旁慢慢地磨著耳皮。
安靜地躺在床上。
透過微打開的窗扉,她平靜地望著窗外。
小刀般的月,卻依舊是那麼地美好。雖然沒有滿月般能照入室內,可是,卻又帶著滿天星星,另添美姿。
門外,響來了師傅的聲音。
果然她料得沒錯,他一回來,當真就來找她了。
「落雪小徒兒,你睡了沒有啊?師傅有事情要跟你說呢?」
「落雪小徒兒……」
真是個老頑童,總是那麼愛玩。
可是他怎麼知道,她這一生,是非萬萬不得不會去見水玥的了。
因為,她不想再讓他陷進去。
她更不想,再欠下他什麼,就讓這一切慢慢淡去。
而且,她也再不會離開冷的身邊,就算他趕她,她也不會走的。
只要守著,就能幸福。
輕輕開口,以他聽得到的聲音回道:「師傅,徒兒下午許是在園中坐得久了,有些累,此時已經躺於床上了,師傅有何事,明日再說吧……」
混混沌沌間,人也開始漸漸入了夢鄉,近日來由於一直鬱結不歡,夜間也是睡得不足,今日稍一鬆散了,於是便入了夢了。
只覺得睡得沉沉。
一股熟悉的香氣撲鼻而至。
那是夾著淡淡檀香還有男子身上獨特氣息的香味,是冷的味道。
那是她這一生,最愛聞的味道。
睜開了眼。
就見他站在她的面前。
那刀刻般俊朗的臉,飛揚入鬢的英眉,深遂不見底含著她所熟悉深情的眼眸,薄薄的唇,依舊那麼愛抿成一線。
可是偏偏卻那麼好看。
他,長得真的很好看,一股冷峻的陽剛之氣讓人心折。
想不到,夢中,竟能見到他。
而且,竟是這麼地真實。
她一笑,手卻不敢伸出去碰他,只怕一碰夢醒,只是笑得溫軟:「冷,能在夢中見到你,真好……」
「你可知道,我好想你啊……」
楚楚的話,帶著微哽。
他對著她笑了:「我也想你……」
那笑中,帶著幾分戲謔,只可惜,迷迷糊糊的她,卻並沒有去細看。
而且背著月光的他,臉上神情,她看得並不清晰。
「那你為什麼都不來看我呢?而且你還生我的氣,冷落我。」落雪傷感地說道,語氣中全是哭訴,這些日子以來,壓抑得她難受。
軒轅冷心中一笑,他本來只是想來看看她的,剛剛不意被她發現,本還想找借口,可是看來,不必了。
她竟然以為這是夢。
這樣也好。
於是說道:「只怪你那麼無情,竟然要我選妃,讓我如何能夠不生氣呢?」
落雪珠淚輕落:「所有的人都看得出來我不是那種愛慕虛榮,在乎名利的人,所有的人都信任我,可是你卻不信任我,你為什麼,就不曾想過,也許,我也不是真心想要你選妃的啊……」
「你不是真心要為我選妃的嗎?」軒轅冷問道,雖然他知道她的心思,卻還是想親口聽她說出來,因為那樣,他心中才能好過些。
「天下有那個妻子,會真心希望自己的夫君再選妃的呢?可是我不能自私啊,看著你因為朝政上大臣的苦苦相逼還有紛爭關係而煩心,我只是想,為你做點什麼。我不想看著你一直煩悶著,畢竟這個問題,是長久存在的,只要你一天不再立妃,他們會一天相逼,唯有如此,才能斷去你的煩惱啊……」落雪緩緩說著。
以為是夢,所以,她能夠放任自己說出心中的所有委屈。
聽著她的話,他的心頭,只覺得是酸中帶甜。
他的雪兒,總是如此,從來不知道為自己著想,只為了他人。
他是生氣的,可是更是心疼的。
「冷,你原諒我吧……」落雪說道,看到冷低下了頭,有些緊張地就要起身。
而軒轅冷看著她的樣子,怕她真的清醒過來。
於是大袖一掃,拂過她的睡穴,看著她睡著,輕輕地走到她的身邊,緩緩地低下了頭,輕輕地在她額間纏綿一吻:「睡吧!正月過後,我們就可以真正沒有煩惱地在一起了。」
而後一個轉身,袖風飛去,解了她的穴,同時,人敢已經飛出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