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地端坐於門前,看著那百花爭艷,彩蝶追逐。
蝴蝶雙雙飛,那麼美那麼美的情景。
讓她多希望,自己也能化成一隻彩蝶,飛到他的身邊啊!
沉沉地,歎了一口氣。
雖想不想,可是心卻不由自己,那思念,如漲潮一般,每日每日地增長著,她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這潮洪,會崩潰。
思念的潮水,會氾濫成災……
她來到這幽靈谷已經半個月了,一直一無是事。
若在從前,她是享受著這種寧靜而平和的日子的,她自小是宰相千金,就是在家中,也是少有事做,每日清閒地讀讀書、做做女紅,閒時彈琴對奕。
可是來到谷中之後,她卻再也無法如此生活了。
這兒有書可供她觀看,可是她怎麼也看不下去。
翻開書卷,她翻來覆去,讀著總是一曲長相思,似乎只有這長相思,才能理解自己的心意。
望著那天空蔚藍,卻照不進她的心湖。
日色慾盡花含煙,月明欲素愁不眠。
趙瑟初停鳳凰柱,蜀琴欲奏鴛鴦弦。
此曲有意無人傳,願隨春風寄燕然。
憶君迢迢隔青天,
昔日橫波目,今作流淚泉。
不信妾斷腸,歸來看取明鏡前。
原來,同是斷腸人,方知相思為何物。李太白,他的相思,她讀了這麼多年,直到這一刻,才算是真真正正地讀懂了。
「在想什麼?」江水玥輕笑著走了過去。看著她發呆的樣子。
那清秀的臉龐,是擋不住的相思,那憂傷,讓他難受。她每日都是如此。
他留她下來,究竟,是對?是錯呢?
看著她的憂傷,他的心,更是如刀子劃過一般,疼痛不已。
他是何時走到她的身邊的,她竟然毫無所知。落雪一驚,將臉上那濃濃的相思掩飾於心中。
她不想,讓大家都受傷。
她看得出來,他的內疚與掙扎。
「沒有,只是整日無所事事,悶得慌。」她輕輕地道,若有事情做,忙碌,總會讓人忘掉一些煩惱的。
「這兒人少,的確是有些悶。」因為不想讓這兒的美麗寧靜受到破壞,他雖然是將明月門的總堂搬了過來。
不過,卻只帶了劍奴還有十名護衛來而已。
落雪會覺得悶,也是應該的。
「其實我本就喜歡這種寧靜的生活,只是若有點兒事情來做,那會更好的。」她淺笑著說道。
江水玥略一思索,而後道:「若不嫌棄,可幫我整理一些情報資料。」
「我怎麼會嫌棄呢?倒是怕你介意讓我看到不該看到的資料。」她輕道,本是無意的一句禮節話。
可是說完,兩人都愣住了。
整理情報,必是會整理到有關軒轅冷的東西。
他們,心中同樣介意著。
而落雪,本無意於去獲知他的情況,畢竟覺得不可能,於是斷了想法,可是此時這想法一飛出來,就如同一隻脫了韁的野馬一般,一發不可收拾。
她忽然急切地想要做這份事情,能夠知道軒轅冷的一丁一點情況也好。
「若能忘記,看不看到,又有何區別呢?」江水玥淺淺地道,有些事情,他其實很明白很清楚的。
只不過,他總想,讓自己不要太過聰明,這樣,就能夠裝得糊塗幾分,讓自己,自私幾分。
她沒有回答他的話。
是不想回答,也不知如何回答。
他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輕道:「走吧,我帶你去。」
她點了點頭,放下了手中的書卷,只見書卷輕輕滑開,一首長相思,赫然就現在了江水玥的眼前。
他的眼中,閃過異光。
一轉頭,有些強硬,逼自己不要去想得太多。
兩人一前一後,靜靜地向著那些情報暗鷹的地方走去。
推開了木門,就見那十名情報暗鷹與劍奴都在裡面,桌上一堆小小的卷紙,是每日各堂送來的情報。
他們每天都要整理出來歸案。
江水玥對著他們道:「從今天開始,慕容姑娘也來幫忙整理這些情報,她有什麼不懂的地方,你們要細心地教。不得有任何不尊不敬或是怠慢。」
他說完,目光更是注視著劍奴。
劍奴抬起了眼望著公子,他當然明白公子眼中的用意。其實,他已經不怎麼生那慕容落雪的氣了。
雖然他年紀小,可是事情黑白,他還是分得明白的,之前只不過是氣之不過罷了。
如今與她相處了半個月有餘,其實已經不再對她有任何敵意了。
「劍奴,我要出谷一趟,這幾日,你就負責照顧好慕容小姐,可有問題?」江水玥故意說道。
劍奴嘴一撇:「什麼?公子你要出谷啊?劍奴也要跟去。」
公子以前去那兒都帶他的,不會這次要落下他吧?
看吧,他才想著不要服從去怪那個慕容落雪,公子又給他一道氣的理由了。
「我這次是有事要去吩咐各堂堂主,有秘密的事要辦,你不宜相隨。」江水玥自是看得出劍奴的心思,於是解釋道。
「是,劍奴明白了。」只要公子不是有意落下他來,他就開心了。小孩子,總是如此的。
「明白就好。」江水玥說道,而後又叮囑道:「記得替我好好照顧慕容姑娘。」
「公子放心吧!劍奴會好好地照顧好落雪姑娘的!」劍奴笑著道。其實公子不交待,他也是要照顧好這個女人的。
就算是氣她,但畢竟是公子在意的人啊!
江水玥一聽,淺淺一笑。
落雪只是靜靜地站在一邊:「你要出谷?」
「是啊,有些事情,必須我親自去辦。」江水玥說道。
落雪點了點頭:「那一切都要小心。」
「嗯。」江水玥聽到她關心的話,心中,暖意直升,雖然明知這只是普通的關切話,可是,他的心中,仍止不住開懷。
從來不知道,這麼簡單的一句話,也能讓人這麼開心。
「你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幫你辦的事情,或者是需要我幫你買的東西?」江水玥問道。
落雪頷首想了想,抬頭道:「幫我看看爹爹現在的身體如何?順便為我帶句話給他,讓他老人家知道我平安。」
當初要跟江水玥來的那天,她雖然有留了書信讓江水玥帶給爹爹,可是畢竟隔了半個月了,想必爹爹是會擔心的。
她不能讓他老人家一直為她擔心著。
「好。」他點頭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