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中了什麼毒?」軒轅冷,緊張地問道。
雖然對於剛剛發生的事情,他感到十分憤怒,可是,終究,憤怒還是敵不過他對落雪的擔憂。
於是,他便將所有的憤怒收了起來。
此時,只有一門心思,就是救治落雪。
凌非凡,眉頭擰成一團,臉上,十分沉重,久久才回答:「我診不出來。」
這,是對他莫大的羞辱,他號稱神醫,可是此刻,他卻根本就診不出落雪的任何診狀。即是擔心落雪的身體,自己也對自己感到生氣。
他的驕傲,在此刻受到重挫。
「什麼!你不是號稱天下第一神醫的嗎?怎麼會診不出她中了什麼毒呢?」軒轅冷的身體似乎在瞬間僵了一般。聽到這樣的話,比凌非凡說出她所中的毒他無法解還要讓他害怕。
因為,只要是毒,縱然凌非凡無法解,他上天入地也會找到一個能解落雪的毒的人。
可是,診不出任何毒症來,這才是可怕的,不知何毒,何來的解呢?
「我也不清楚,可是她的身上,根本就沒有任何中毒的症狀,脈向平穩,用銀針試過,身體血液也是無毒!這實在是太奇怪了,我行醫這麼多年來,什麼疑難雜症都治過,可是這樣的事情,我聽所未聽,聞所未聞!」凌非凡煩惱地皺著眉頭回答。
他自己也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可有人能夠診出她的症狀?」軒轅冷聽到他的話,也是明白,因為剛剛,江水玥為她把脈,也是有著相同的疑問。
凌非凡搖了搖頭:「沒有,縱然我師傅在,也無法診出所中是何毒,她毫無症狀可言。」
沉思許久,他望向了軒轅冷,又望向了落雪,不想讓她太過擔心害怕,於是說道:「放心,不管如何,我一定會盡一切能力,治好你身上的毒的。我現在馬上去查閱一下各醫典故,看能否查出任何線索。」
「謝謝你,凌神醫。」落雪淺淺一笑而道。
「謝什麼謝!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事情啊!放心吧,只要是毒,就一定會有解法的。」說這話時,凌非凡心中,卻是無幾成把握,可是他卻不能讓落雪自己失去信心。
「嗯。」落雪點了點頭。
「即是如此,那就趕緊去查找原因吧。」軒轅冷看了凌非凡一眼,而後道。語氣,也因為此時的難受,而少了平日的那一份冷戾。
凌非凡走後,落雪靜靜地靠坐在床頭,凌非凡的話,讓她的心黯下了幾分,看來,這一次,她是難逃此一劫了。
而軒轅冷,則是靜靜地在落雪的床頭坐了下來。
沉默許久,卻是不知道此刻,應該跟她說什麼才好。
他突然對自己,深深地自責著,原本以為,他是能夠保護得了她的,卻原來,最終,還是讓她受到了更沉重的傷害。
他的確不是一個好夫君!
江水玥說得對!他連她都保護不了,如何做她的男人呢!
他此刻,只希望,她能夠平安,那麼她要做任何事,他都不會怪她的,就算她要跟江水玥走,他也不會怪她。
只要她能平安!
此刻,唯此一信念。
「你放心,我一定會治好你的。」靜寂的房間裡,忽然響起軒轅冷沉沉的聲音。他做下了一個重要的決定,此毒很明顯是軒轅轍所下,若最終實在無法找出病症,他願意,以退出這一場爭奪,以換落雪的性命。
他這一生,重視的人,並不多,而她,此時已經是其中之一了。
為她,犧牲一切在所不惜。
只是,要對不起那些一直在背後支持他的人了。
「或許,我並沒有中毒,只是婉雲霜故弄玄虛。」看到軒轅冷為自己擔憂的樣子,她的心中,竟是十分開心。
一種連自己也弄不明白的甜蜜,在心中擴散著。
原來,她一直那麼希望他能夠多重視多關心她一點的。
看著她強顏歡笑的模樣,軒轅冷,難得的,也浮出了一笑,只是這一笑,卻是如此苦澀,讓人看了心中發酸:「也許……」
沉沉的兩個字,用盡了困難,才吐了出來。
因為兩人誰都明白,沒有中毒,是決不可能的。
用盡了所有的力氣,軒轅冷抬起了頭,對著落雪道:「如若你真的那麼想的話,我可以把你送去江水玥那兒。」
「什麼?!」落雪,沒有料到,軒轅冷會說出這一番話來。
整個人愣在了當場,抬著一雙錯愕不明的眼睛,直直地盯著他,似乎想要確定一下,剛剛是他在說話。
「我說的是真的。」軒轅冷道。這一刻,他是說真的,到了如此沉重的時刻,他才恍然想起,確實,落雪跟他在一起,除了傷害,從來沒有開心過。
做出這個決定,他的心中,竟是如自己用刀子,一刀一刀,把心,剜得毫無一片完整,血淋淋地……
「為什麼?」她盯著他的眼睛,輕輕地問道,心中,卻酸楚無比,看來,他真的對自己,從來沒有動過心的。
之前在天寒國的那些話,不過是在演戲而已。
所以,他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願意成全你們。」他,苦苦地說出了這七個字,卻如用盡一生的力氣一般。從來不知道,他竟然也能如此大方,大方到可以為了愛,送走愛。
「軒轅冷,我只想問你一句,你,究竟有沒有,喜歡過我?」她,望著他,一字一字地問道。
這一次的毒,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可能治得好,因為連凌非凡與江水玥他們兩人尚且治不好,看來希望是不大的。
近來,一直糾纏於心間不得解的那些莫名的情緒,也因為這一刻臨近的死亡,而漸漸地被她真正重視起來。
才終於明白,原來,不知不覺間,她已經動了心了。
所以,她此刻最想知道的是,他呢?他究竟有沒有動心呢?
「問這個,還有意義嗎?」她根本就沒有喜歡過他,就算他喜歡她,又有何用呢?終究,他們是無緣走到一起的。
雖然他很不想承認,可是她一次次的受傷,讓他不得不重視。
「我想知道,你告訴我實話!」落雪,急切地問道。
軒轅冷,卻是抬起了眼睛,盯了落雪許久,他不知道,應不應該,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