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冷,冷戾著一張臉,毫無表情。
忽然,在那些黑衣人亂了神的那一剎那,就見他忽而一個劍步如驚鴻一般,在眾人還沒有回過神之際,欺身向了那個抱著落雪的黑衣人。
腰間那柄軟劍橋更似炫風一般,一抽而出,在眾人還未清楚發生什麼事情之際,劍身,已經劃過那黑衣人的喉間。
血柱,自黑衣人的喉間直射而出。
軒轅冷另一隻手一個伸長,將黑衣人手中的落雪一抱而過。
一劍封喉,所有的動作,都在眾人未回過神之際完成。
只見他眸間閃過寒芒,掃向剩下三個黑衣人,軟劍一個劍光飛起,掃向了那三名正要伺機而逃的黑衣人。
只聽得劍破棉帛聲,三人,已經直直地倒了下來。
而聞聲趕到的那些宮中侍衛,站在院落處,看到眼前的一幕,俱是驚呆了,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利落這麼飛快的劍法。
那劍法,無招無式,卻更勝任何招式。
軒轅冷眸子冷冷掃向了奔來的那些侍衛,還有紅兒,沒有說什麼,但是眼神中卻有著淡淡的譴責。
畢竟,若不是他剛剛才想起落雪此時的危險,及時趕到,只怕,落雪,就已經被他們帶走了。
而這麼多侍衛,竟然讓二十幾個黑衣人闖進皇宮中,卻毫無所知。
「師兄……」紅兒臉上也有著幾分掛不住,她分明已經是加派了人手保護著落雪的,可是卻未料到,那些人竟全被下了迷藥,昏倒一片。
這樣的情景,她不知道如何同師兄解釋。
軒轅冷聽到紅兒的話,沒有說什麼,只是將麻袋小心翼翼,如放著何等珍奇異寶一般小心。
放下後,解開麻袋,就見落雪一雙緊張而無助的眸子正望向他。
落雪的心中,充滿著驚嚇,剛剛的事情,讓她嚇壞了,一想起如果被那些黑衣人捉去,又不知道要忍受何樣的折磨,她心間就有些驚恐。
幸好有他。
沒想到,竟是他及時地救下了她。
眸間,充滿了感激。
只是,也有些黯然。
那些黑衣人為她撒下的迷藥,她只吸下了少許,所以,在黑衣人將她綁起,裝進麻袋背起的時候,她就朦朧間醒了過來。
所以,剛剛軒轅冷的話,她也聽到了。
他說:你們要殺,就殺了她,於本王而言,女人,想要隨時都有,何況是她如此一般的女人!
這句話,如刺一般,刺入了她的心臟,讓她的心,疼得厲害……
她不知道,這句話,他是為了騙住那些黑衣人,還是他本身心中就是這麼想的。
她想問,卻不敢問。
她怕,問出來,他說是他心中的想法,那時,她要如何在他身側呆下去。
她終究沒有一顆鐵一般堅硬的心,她,也是會受傷的。
「沒事吧?」他沉而有力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她望向他,只見他的眸間似乎帶著關切。
是這樣嗎?
她一笑,淡淡如春風一般,掩去了心中的猜想:「沒事……」
他為她,將手上與腳上綁的繩子解開,而後將她,輕輕地抱起,只因她,雖然迷藥藥效去了,可是身體卻一時間沒法用力。
他的動作,很輕,很柔……
他的胸膛,很寬,很暖……
而她,卻沒有放任自己,偎進這個安全的巷灣,只是僵著身子,讓自己,不那麼貼向他。
軒轅冷注意到落雪的動作,有些不解,低下了頭,問道:「怎麼了?」
卻撞上她微帶著傷感的眼神。
「沒什麼,我只是有些害怕……我以為,又要受盡折磨了……」落雪沒有說出實話,只是隨便找了個借口。
而軒轅冷,明顯看出落雪沒有對他說實話,她忽然的微帶抗拒,決不是因為害怕,不過他沒有多說什麼。
他是一個極聰明的人,只須一個聯想,他就能想出是什麼原因。
他猜測著,只怕是剛剛他那一句話傷到了她。
想解釋,卻最終,還是將所有的解釋嚥入了腹中。
他不能解釋,讓她誤會著,讓她以為他不愛她,讓所有人以為他不愛她,也許,才是對她最好的。
若是讓人看出他對好的真心,只怕,她會有無窮無盡的危險與傷害。
在他明白了自己的心的時候,他此刻,更害怕,她受到傷害,那怕是一點點。所以,他只能繼續扮演一個無情的夫君。
只能,讓她一直誤會著他……
心中,微有些澀然。
可是,這卻是對她,對他,最好的方法。
「別擔心,本王的人,任何人,也休想傷害!」他沉聲說道。
「只是因為,我是你的,人,嗎?」落雪輕聲地問道,聲音中,透出幾分憂傷,只是因為,她是他的人,所以他才會如此保護她嗎?並非因為,他對她有情嗎?
她沒想到,自己居然,真的問出口了。
這個,今晚一直困撓著她的問題。
軒轅冷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沉默了許久,看著她微帶著憂傷的神情,他忽然,有些不忍。
他要說出的話,將會是殘忍的。
是的,當他對她有了情的時候,任何一點點會傷害她的話,他都覺得自己殘忍。
可是,此刻,他卻也只能做這一個殘忍的劊子手。
於是,沉重地點了點頭,不敢去看她那憂傷的臉龐,只道:「是的。」
而後,是長長的沉默。
「我懂了……」落雪輕聲地說道,心中,是難受,卻也是鬆了,明白了,不管是喜是憂,至少,不會一直耿耿於心,不得答案的好。
她懂了?
她懂了什麼呢?
軒轅冷,很想問她,可是,他卻不能,因為,他知道,在這附近,必是還有著軒轅轍布下的暗眼,他的每一句話,都有可能會危害到她的。
所以,他只能,讓這種難受,隱忍於心間。
她不待他說什麼,用力地掙扎著要自己站起來:「迷藥的藥效過了,我能自己走了……」她輕輕地說道,雖然,那床,離他們,不過十幾步遠。
可是,這十幾步遠,對她而言,還是極長的一段路。
他望了她一眼,只道:「床就在那兒,不要爭了,我抱你地去。」
「不必了!」她一用力,整個人向一邊傾去。
軒轅冷歎了口氣,沒再說什麼,輕輕地,將她放了下來。
看著她,微有些踉蹌地向著床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