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這時,遠遠一聲內監尖細的稟唱聲傳入二人的耳中:「皇上架到……」
柳純兒整個人慌了神般地雙眼四顧,站了起來又坐了下來,有些不知所措,她沒想到,話一說完,軒轅轍就來了。
而軒轅冷,則是平靜地坐在那兒,不動半分,似乎對於軒轅轍的到來,並不感到十分訝異一般。
他早就料到軒轅轍會來的,畢竟,這後宮之地,處處是他的眼線,而自己若然來到了這昭陽殿,他又怎麼可能放心得下呢?
是非來不可的。
而看著柳純兒那帶著驚亂的模樣,他莫名有些煩意。
剛剛才覺得她對自己是存著一絲情意的,可是此時看著她聽到軒轅轍來一副慌了神的模樣,他才驚覺一點。
柳純兒,縱然真的對自己有著情誼,只怕,也抵不過後位對她的誘**惑吧。
無端覺得煩悶,忽然很想見到落雪,只有在她的身邊,他才能感到一絲絲平靜,她就如一汪泉水一般,撲鼻而來是一種清新,讓他可以平靜心緒,不去想那些陰謀之事。
站了起來,對著柳純兒道:「皇后娘娘若無其他的事情,臣就先告退了。」
軒轅冷的話,可是正合了柳純兒的意,因為她正不知如何同時面對著這兩個男人呢?近來,軒轅轍的脾氣時好時壞。
他本就最憤怒她與軒轅冷在一起,上一次前去冷王府,就已經讓他生了好久的氣,這次若讓他看到自己單獨與軒轅冷在一起,只怕他又要勃然大怒了。
而且她也怕以軒轅冷的個性,會將剛剛的話問出來,那時,事情可就大了。她與軒轅冷說,只不過是想提醒他,讓他有個準備,而且也是想能夠挽回他的心。
可是若因此而讓軒轅轍對自己有所誤解,她卻心不甘的。
她做了幾年皇后,已經離不開這個位置,在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上,她可以呼風喚雨,人人都得對她尊重十分。
她想怎樣就能怎樣。
她已經無法再回到過去那種無權無勢的生活了。
「也好,你先回去吧!我剛剛說的事情,你不要聲張,可是一定不要去啊……」柳純兒說道。
軒轅冷冷冷回頭:「皇后娘娘大可放心,臣不會讓你的後位不保的。」
他說得生冷,讓柳純兒一時心又冷了大片,知道原本的計劃全都因為自己這一番緊張而白費了,而且只怕也讓軒轅冷更是誤會了。
可是此時想要再追說什麼卻已經不能了,因為那一抹明黃已經向著自己而來了。
她只能咬著牙,忍恨地看著軒轅冷那昂藏的身軀離自己而去。
「五弟怎麼見到朕一來就走了?」軒轅轍看著軒轅冷起身而走,於是喚道,臉上薄暈笑意,看起來,倒是一副親兄弟之間的親和無比。
只是暗中的那些見不得光的陰霾,卻是何等的醜陋。
「臣弟還要回去準備前赴天寒國的事情呢,就不便多留了,也不打擾了皇上與皇后娘娘之間的情意。」軒轅冷淡淡地說道。
語氣平靜無波。
說到『打擾了皇上與皇后娘娘之間的情意』時,語氣,也不再似以前那般酸酸的,才醒悟,自己是真的淡然了許多。
這一番話,只不過暗諷他二人的狼狽相依。
他此時,只想回冷王府。
於是不與軒轅轍多說什麼,直直就走了,完全不將軒轅轍放於眼中。
也許,他從來就沒有將他放在眼中過。
…………………………。
踏進落雪的寢室,就將落雪望著窗扉一直發著呆,似乎在想著什麼想得入了神,連他走進來她竟然也未發覺。
儘管自己的腳步有意放低,可是她向來敏感,稍有動靜,她都是馬上就知的。
他緩緩地走到了她的床頭,她才驚覺著發現了他。
臉上有些掩不去的凌亂心緒。
而那心緒,讓軒轅冷有些莫名的害怕,可是他自己卻不知道,害怕著什麼。
於是沉沉地坐在了她的床頭,問道:「在想什麼?」
落雪望著他,掩飾住了自己的心緒,只淡淡地說道:「在想著,我這身體什麼時候才能動一下,好想到外面去走走啊……」
雖然是騙他話,可是這也真的是她的心裡話,一直悶在屋中,整個人也添了許多失落與沉鬱。
她想透透氣,曬曬陽光。
軒轅冷看著她那帶著希冀的眼光,也未及細想,只道:「想透透氣,曬曬陽光,也並不一定要能動才行啊!」
他說著,眸中閃過一絲綠光。
而後一把揭開了她的被褥,順手拉過一旁的綠色披風,在落雪驚訝的目光中,為落雪套上了那件長長的披風。
而後竟是將落雪攔腰一抱,抱著走出了屋子。
落雪被他抱於懷中,除了驚訝,還有一絲連無厘頭,感覺頭腦一片緒亂,不知道是他今天太怪了,還是自己把事情想得太怪了。
他竟然抱著她出來曬太陽。
「王爺,你放開我……」落雪驚訝的話就那麼直直道出。
軒轅冷卻是難得一笑:「真要我放開?」
他說著間,眼光不懷好意地望著地面。
讓落雪非常清楚地明白,他會直接將她摔在地上的。
想起那疼,她卻只能忍住了,她可不會以為,他會因為自己受傷而不會將自己摔於地上,畢竟他的個性,她還算是清楚的,於是只有僵著本就不能動的身子,蜷在他的懷中。
心知是抵不過他的,於是便也不理會,只微微地閉起眼睛,任由那暖暖的冬陽就那麼溫暖地投在了自己的臉上,她貪婪地接受著冬陽的照射。
他的懷抱,沉穩有力,而且帶著溫暖。
讓她第一次發現,原來,他這個人,並非從裡到外都是冷的。
只是他為什麼,忽然間有這樣的行為呢?
這個男人,時好時好,時冷時熱,讓人真是不知要如何適應。他究竟,對自己,安的是何樣的心呢?
這會兒這麼好,可是因為知道,自己隨他去天寒國的路,必遭不幸,所以,他略做的補償呢?
不由得,她不往這一處想去。
一想至此,心間又複雜了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答應江水玥,離開冷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