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聽到門外暗藏的內應用腹語說到軒轅冷回來了。
江水玥才不捨地對著落雪道:「我該走了,你要好好地照顧自己。」溫和眸子中,有著不為人知的情絲流動。
而落雪,卻沒有去注意過多,只是依依化為薄然一笑。
就見白衣一閃,人已經穿過窗台出去了。他剛剛用了特製的障眼法,使得軒轅冷的那些暗衛還有明侍衛都看不見自己,這才得已進到屋內。
而且還派了內應隨時查看情況。
而他的障眼法對於那些侍衛也許能起得到效果,但是對於軒轅冷,他卻還不能有完全的把握,畢竟軒轅冷也是個深不可測的人!
落雪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溫暖流淌……
白衣離去,卻有著淡淡的青草香氣,環繞於她的鼻間,淡淡的,幽幽的,正如春天裡的那清新的氣息,如他的人一般。
就在這時,屋門被人推開。
男子走了進來,一身黑衣,神情嚴謹冷然,刀刻般的五官隱於背光中,顯得讓人更是生出了冷意。
這個男人,不管何時,總是如此冷戾示人。
他與江水玥,恰如兩個極端,一個白天,一個黑衣。
一個帶給人暖意,一個帶給人寒意。
她眸間那溫溫的笑意漸漸褪了下來,變得淡漠而平靜。
而軒轅冷,看到她在看到他之後,原本溫笑的眸間竟然變得平靜而冷漠,一絲怒意自胸口燃起。
深遂的眸子微微瞇起,如一隻盯著獵物的狼一般。
她這是什麼表情?!
不喜歡見到他嗎?
他讓她那麼討厭嗎?
讓她在看到他的時候,原本溫笑的眸子也變得冷漠了!
這個女人,太不識好歹了!他近段時間已經對她夠好了,她卻不懂得知恩圖報,竟然用這樣的表情來對待自己。
看來,她還是要多加調訓才行的。
他必須得讓她知道,他是她的男人,不管如何,她對他,都要以笑相待,而不是這樣一副冷漠的表情。
他向她走了過去,腳步如星。
落雪看著他突而變得更為冷冽而且帶著霸道的表情,心中有些害怕,她都已經傷成這個模樣了,他難不成還想再添一筆嗎?
這個男人,她都已經如此了,他怎得就不肯放過她呢!分明早晨他來的時候還是那般溫柔。
她還以為,他當真有所改變呢?
原來只是自己一廂以為,想必,是他一時的好心情吧!
看著她帶著絲絲害怕的眸子,軒轅冷心中暗自高興。
至少,她會怕他,那麼,她就必還是會聽他的話的。
只是走到她身邊的時候,他的眸子,再一次由淺黑變得墨黑,而且還閃出幽藍色的星光,帶著一股強烈的怒意釋放而出。
這個屋子裡,有別人的味道。
而且,這個味道,他還並不陌生。
若在平時,他也未必會去注意在乎,可是現在,他發現,對於她的一切,他都異常地在乎。
而這個味道,他在第一時間就猜出來了。
是江水玥!
他雖極少與江水玥接觸,不過江水玥身上那種清草的淡香之味是別人所沒有的,所以他分辯得出來。
而且對於昨日落雪於痛苦中那一聲聲的囈語,他更是記得一清二楚。
於是那妒意如潮而來。
他竟然來過!
那幫子侍衛,看來都要通通換過了!二十個人,竟然守不住一間屋子,再一次讓人進來而未知!
眸子,向著四周打量了一番,這屋內,此時已經沒有別人的氣息,那麼他已經走了!
「他來過?」軒轅冷冷聲地向著床上的女子問道。眸如利箭直射向她。
落雪心中『咚』地一聲。
他是怎麼知道的?
不過幸好她此時不只不能開口,而且全身也因為疼痛而不能動盪半分,所以,她可以裝得無知般地直視著他,卻不表示任何意思。
「別跟我裝!」軒轅冷看著她的模樣,冷聲道:「江水玥剛剛來過了!」這一次,他是用了肯定的語氣。
落雪心中一驚,難道是江水玥出去的時候被人發現了?
擔憂之色湧入眸間。
他武功那麼高,一定沒事吧?
她望著軒轅冷,故意不作任何表情,只是依舊望著他,並且,將心中的擔憂藏了起來。雖然她知道軒轅冷不會喜歡她。
但是她知道,不管他喜不喜歡自己,但是他決對不會允許自己與別的男人有所交集的。
軒轅冷見她依舊平靜著一張臉,不表達什麼,心中憤意十足,可是看到她那張腫脹而青紫的臉龐,還有不能動盪的鞭、傷纍纍的身軀,終還是忍住了沒有發火。
只是心中的陰影卻在緩緩地揭開了。
當初,柳純兒背棄了他的那一種憤怒之意如潮般湧進了他的心裡。
強壓住心頭的憤恨之意,他告訴自己,在沒有事實真相之前,他可以暫且不去計較她的所為。
但是,如果她敢背叛他的話……
他會怎麼做,他不敢去想,也許,他知道,也許那時,自己未必控制得了自己。
望著落雪,他緩緩地在她的身側坐了下去。
而後,就是長久的沉默。
他,只是靜靜地坐在床邊,臉色平靜,沒有開口說什麼,安慰的話,生氣的話,關懷的話……什麼,他都沒有說,就只是那麼坐著。
可是,他卻已經滿足了。
可是落雪卻被他忽然間沉默下來的樣子嚇到了,她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麼用意,為何突然就沉默下來了,只坐在自己的床邊,剛剛的話,分明只問了一半,沒有結果,他也不再問。
以他以往的個性,必是一再逼問的。而且,還會加上一些強制的手段。
今日卻一反常態,讓人奇怪。
她寧可他大聲地喝問逼問她,那樣她反而覺得習慣,而他這樣的沉默,卻只是讓她心中開始惴惴不安起來。
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麼,不知道他究竟是何用意。
這種一無所知卻偏偏越發讓人心中慌亂起來。
她眼珠子一遍又一遍地偷偷看著他,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表情來,卻發現,他竟是那般宜然自得,平靜而無波,也不帶一絲戾氣……
就那麼靜靜地坐著。
良久,才站了起來,向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