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邊有我認定的永遠 第1卷 第十一章 我一生眷戀,就在你的身邊1
    永不散場的是星光,轉瞬即逝的是煙花。一場灼痛人眼的過路煙花,天意啊。

    葉季惟提出辭職後一個月,追去了北歐的瑞典小鎮,似乎比梁哲這沒心肝的更有人情味,找到那兄弟倆後及時向蘇寧涼反饋了信息。拉著扭捏的梁哲在石雕前,噴泉前,尖頂的建築物和紅木柵欄前,甚至連模樣可愛的清掃車前都一一地拍照。

    視頻裡梁哲說:「蘇寧涼,你最近混得很差嗎?看上去就像一根打霜的白蘿蔔!」

    「唉梁哲你個五穀不分的,居然還能分清什麼是白蘿蔔,你知道嗎,打過霜的白蘿蔔更甜更好吃,止咳化痰,又稱-苦人參-……等等啊,我接個電話。」

    梁哲通過視頻看到,蘇寧涼本來就憔悴的臉色,在聽到什麼之後變得更加慘白。

    電話是關晴晴打來的,她覺得快樂要藏著捂著和沈北熠一起分享,但痛苦一定不能少了蘇寧涼的份兒,否則就太便宜她。試想沈北熠曾那麼的為蘇寧涼,就算她百無一用,這種時候不讓她為沈北熠擔驚受怕一下,簡直天理難容!

    事情是這樣的,沈北熠的父親沈丞文在外省被不明身份的人槍殺後,送往當地醫院搶救無效死亡,妻子也因為無法承受這突然的變故,立即昏厥,現在還在加護病房住著。

    最關鍵的是,隨後便傳出悲痛欲絕的沈北熠開著他的大奔,在限速5碼的某家屬區附近飆車至140碼,釀成了一死三傷的重大交通事故。雖然限速5碼是有點囧,基本等於下來推著車走。

    「這、這怎麼可能?!」連北歐的梁哲都通過麥聽見了蘇寧涼徘回在高音區的驚呼。

    「你是想趁此機會震破我的鼓膜報仇嗎?」關晴晴臉皺得像小籠包,「我也不相信,不過警方都提審沈北熠了。這人也不知道搞什麼名堂,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無故失蹤,不是增大自己的嫌疑嗎?豬腦袋!豆腐渣腦子!反正,現在是被定性為畏罪潛逃了。」

    這嬗變的世界,太陽一升一落之間居然就可以發生這麼多事,難怪人們安全感那麼稀薄,像「現世安穩,歲月靜好」這種平常的祈願,都要滿懷虔誠的寫在婚書上。

    「如果他來找你,你第一時間告訴我。」關晴晴語氣篤定,彷彿這是天經地義。

    「我會的。」不過,以為沈北熠來找她什麼的,真的不是在癡人說夢?

    天可憐見,蘇寧涼不想引人注目,只想當平凡學子,可這願望中學時滿足不了,上了大學,看上去一樣離她很遙遠。

    上次的校外綁架案一出,蘇寧涼再次成為校園裡的輿論焦點,而綁票事件的版本過了太多人的嘴,好事者為了達到更勁爆驚悚的效果將它添油加醋地改頭換面,以訛傳訛,最後就變成了蘇寧涼獲救時已經被圈圈叉叉三角形得奄奄一息了……「可憐,聽說好幾個人呢。」「殘花敗柳了哦。」

    蘇寧涼在飯堂聽到這八卦,直聽得惡向膽邊生:你才殘花敗柳,你全家都殘花敗柳!

    就是這樣,白天草木皆兵,心裡窩火,晚上還睡不好覺,兢兢業業地釀製熊貓眼。因為閉上眼就看見,沈北熠在光下微笑的模樣,嘴角向上揚起一個微微的弧度,不是悲傷更不是喜悅,就像黑白地帶之間有灰,這個笑也是介於兩者之間的,卻笑得像桃花兒一樣好看。

    沈北熠,你到底是死是活?難道這就是老輩人常說的「投夢」?那你為什麼不乾脆把你現在所處的位置也一併讓我夢見。三天過去了,音訊全無,蘇寧涼從沒覺得時間過得如此之慢,鋒利的時針分針秒針其實是在心臟上一圈一圈劃過的吧。

    作為一個平頭老百姓,蘇寧涼要找沈北熠只能自食其力,想請私人偵探吧,到某調查機構一問價格,自己手裡那點錢連零頭都不夠。

    要是她有水晶球就好了。多想看看他現在好不好,蘇寧涼也有過這樣艱難的時刻,不知道生活是哪裡出了錯,還是自己做錯,所有人都轟轟烈烈或者悄無聲息遠走,留給她一個個絕塵而去的背影。

    她曾經坐在夜色蒼茫的街巷,陌生人門口的石階上,吃大桶裝冰激凌吃到送醫,曾經在網吧連續玩了74個鐘的3D網游直到直接吐出來,也曾縮在角落抱著老式收音機,聽著裡面磁帶絲多處打結因而磕磕絆絆的《朋友別哭》,肆意涕淚橫流。

    「有沒有一扇窗,能讓你不絕望,看一看花花世界,原來像夢一場。有人哭,有人笑,有人輸,有人老,到結局,還不是一樣……」

    數今天晚上的情況最糟糕,蘇寧涼掙扎著從夢裡面驚醒過來,於是方圓至少100米內的鄰里都聽到了一聲夜半慘叫。

    在她的夢裡,粘稠如糖漿一樣的陽光下面,沈北熠像霧氣般瀰散了。

    揉亂了自己的頭髮,不敢去想這夢境背後的寓意。難道噩夢的成因是因為白天的時候,Eco說:「前不久,醉酒駕車的肇事者——就是釀成幾死一傷那個,最後以危害公共安全罪論處,是被判的極刑哦。」

    當時蘇寧涼打了個寒顫,外面太陽很大,但是她卻感覺四周冰雪覆蓋,眼睛裡忽然就結了霜。沈北熠,死刑?

    聽說沈北熠的母親還臥病在床,她難道無暇他顧?那麼關晴晴呢,她有沒有發動盡可能多的人力物力找人?統統不得而知。

    她只知道,校園裡的人聲鼎沸都退得好遠。Eco的話像北極萬古恆冰消融的水,洶湧過來把蘇寧衝向未知的冰川海域,她如墜冰窖。而且是那種極狹窄的冰窖,沒有出路的凍到窒息。

    遙遙聽見被吵醒的父親隱約抱怨了句。蘇寧涼想到什麼地從床上彈起來,一把掀開被子。事到如今,這是唯一的辦法了:向蘇凡泉求援。她對父親會幫忙這件事一點把握也沒有,說不定,因為太得寸進尺,反而會把剛剛凝血結繭的父女關係,重新撕扯得血淋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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