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落,我並不希望做出些傷害你的事,你要怎樣才能交給我呢?」閔司睿用著一種從來都不曾有過的心平氣和的語氣,這卻讓艾落感到更加悲哀。
她不怕他的殘忍,卻怕他因為另一個女人展現出的溫柔。
「我知道,你無論如何都要得到它,並且,一定會得到。」艾落表現得極為平靜,她仍舊是高貴大方的艾落公主。冷靜,而又不失睿智。
「不過,Ann的時間或許容不得你去耍那些手段。」
閔司睿闔了闔眸,「我可以用在你身上的手段很多,任何一種都能讓你痛不欲生,如果這是你選擇的,我沒有理由拒絕。」
「我相信,」艾落微笑著,對此深信不疑。但臉上的堅定,卻更不容人忽視,「你永遠也想像不到我有多愛你,這正是我堅強的盾牌……我也很清楚你不可能殺了我,所以,除非我想,否則你不可能得到那個秘方的。而且,Ann的時間很寶貴,不是嗎?」
見閔司睿不語,她的笑容愈發的燦爛,「讓我們選擇一個更好的方式來解決吧。」
「什麼?」
「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要你發誓,在這一個月裡只愛我一個人,做我完完全全的愛人。一個月後,我會將秘方交給你。」
一個月……
曉優應該可以挺到。
「我如何確定你給我的是真的?」
「我用我父親和整個家族的名義向你發誓。」艾落表情嚴肅的說,「對王室成員來說,家族榮耀勝於一切。」
閔司睿凝視她片刻,慢慢垂下眼簾,「我不會同你發生關係。」
艾落苦澀一笑,「我知道,那一晚,你根本就沒有反應。」她脫光了衣服,他卻連一點生理反應都沒有。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沒有什麼比這個更悲哀的了。
幾乎是沒有猶豫的,他馬上同意,「好,我答應。」
艾落盯緊他,再次慎重道,「一個月,你只能是我艾落的愛人,我無法約束你的心,卻能看到你的眼睛。希望,那裡只有我。」
閔司睿點了點頭,「我會遵守自己的約定。」
她終於笑了,伸開雙臂又抱住了他,「現在,請擁抱我吧,我的魘。」
一雙有力的手臂,溫柔的環住她,就像是真正的愛人一樣,溫暖,真摯,帶著少有的刻意。但這樣已經足以令艾落為之感動的落淚了。
有的人,他生存的意義或許需要一輩子去實現;有的人,則需要十幾年甚至更短;而她,只需要一個月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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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麼,黑夜常常與寂寞聯繫到一起,或許是因為夜晚太過靜寂,會引發內心的空虛;又或者是天上的星星太過閃爍,照耀到了心底最柔軟的角落。
通常,他不喜歡開燈。就這樣靜靜的坐在黑暗中,藉著一點點微弱的月光,凝望著照片上的人。
她不算很美,卻有一對動人的月牙眸,就像此刻的月亮,皎潔幽美。
書房的門被慢慢推開,輕微的聲音驚動了他。
閔司睿抬起頭,看到自外面走進來的人,淡漠隨即掩蓋了臉上的疼惜和思念,溫柔又迅速裝點上了淡漠。
「怎麼沒睡?」他不緊不慢的收起照片,朝來人伸出了手。
艾落穿著長至拖地的純白真絲睡衣,長髮柔柔的披散著,靜靜的走過來,就像似是午夜精靈,美麗,虛幻。
她走到他跟前,親暱的坐到他懷裡,將手搭在他的肩上,「不想睡,我不希望時間浪費在獨自的睡眠上。」
閔司睿沒有回應,目光調向窗外,望著那輪迷人的彎月。
「魘,你很想她吧?」懷裡的人,輕輕的說。
「嗯,」他沒有否認。
艾落垂下眼眸,長長的密睫輕顫著,「沒關係,我說過,我沒有辦法約束你的心……我們去醫院看看她吧。」
他緩緩收回視線,眉頭蹙了起,「你確定?」
「嗯,」艾落笑著點頭,兩隻手環住他的脖子,頭埋在他的頸窩,幸福的說,「你現在是我的愛人,我只有在這時候去看她,才不至像以前那麼狼狽。更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想。」
閔司睿沒說話,沒有帶面具的臉頰,漸漸溢出幾絲柔情。如水的月光,靜謐的房間,溫柔的愛人,襯上他美到極致的面容,還有那抹傾倒眾生的笑,看上去是那麼的和諧,只有艾落感覺得到,他的一切都不是因為她。
醫生護士,不停的出入著醫院裡唯一的一間超級VIP病房,也只有像總統級別的尊貴人物才能享受到的待遇,現在卻被北堂辰霸佔來了。看到門口把守的那群恐懼的黑衣人,不管誰靠近這裡,無不都是戰戰兢兢的,要不是莊曉優堅決要求他們離開,還不知道會嚇壞多少人。
可比黑衣保鏢恐怖一百倍的北堂辰天天守在那裡,同樣也是一種非人的折磨。只不過就是因為莊曉優產生了藥物排斥,嘔吐不止,他就快要拆了整間醫院。還好有梅森攔著,這才沒能得逞。
莊曉優吐了一個上午,到最後,胃裡根本就沒有東西讓她吐,她還是不停的乾嘔著。
為了預防她被病菌感染,房間的門窗緊關著,隔離了所有可能感染的渠道。卻沉悶的讓她快要透不過氣來。趁北堂辰被伽夜叫走的空當,讓護士送她到樓下的花園裡走走。直到全身都被暖拱拱的陽光包圍了,這才舒了口氣,閉上眼睛愜意的享受著。
可這種舒適,只維持了短短的幾分鐘,就被胃裡再次湧上來的翻滾破壞了。
「嘔……」她迅速扶住旁邊的樹幹嘔著。感覺快要吐出五臟六腑似的,難受得她直流眼淚。突然,她的胃一陣痙攣,疼痛來得又急又猛,痛是她快要死去一樣。莊曉優擰緊眉咬著雙唇,蹲下身子坐在樹下,這時連呼吸都成為了負擔,動也不敢動。
疼痛並沒有就此消失,反而更迅猛更尖銳,胃痛得就像被刀一塊塊切割著。
莊曉優再也壓抑不住,整個人倒在了地上,瘦弱的身子蜷縮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