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過去,拿著濕毛巾,輕輕擦去嘴角的血漬,沿著她的脖子,一直擦到她的胸口。看著她全身上下不同程度的青紫,疼惜的擰緊眉頭。
有人送進一套乾淨的衣服,他走過去拿起來,細心的為她穿好。然後再拉過被子蓋在她的身上。靜靜的坐在床邊凝望著她。
莊曉優不安的翻動幾下,一動,全身都痛得散掉一樣,雙唇緊抿著,眉頭蹙著,無意識的咒罵一句,「該死……」
一抹好笑攀上魘的眸角,他從不知道,她的暴力傾向還很嚴重。剛才走進房間時,他不是沒有注意到潔娜臉上那幾道血痕,被扯得凌亂的頭髮。這樣的莊曉優,他非但不覺得討厭,反而更加喜歡的緊。
他輕輕抱住她,完美的臉頰,貼著她的。
她是他的小媽咪,是他的曉優。他一輩子深愛的女人。
艾落的父親,瑞德親王回來後,直接命人請來了魘。
魘確定莊曉優熟睡後,才來到他的書房。瑞德是個年近五十,氣質很好的中年男人。高大,儒雅,一對溫和卻不失犀利的眸子,帶著欣賞,注視著眼前的年輕人。
「魘,聽說你帶回一個女人。」
「是的。」魘絲毫也沒有隱瞞,冷漠的目光不帶一絲感情的看向他。
「呵呵,」瑞德笑笑,「男人喜歡各種各樣的美女,這很正常,尤其是像你這樣出類拔萃的男人。就算你不喜歡,也有女人會投懷送抱。久而久之,也就形成了你博愛的個性。」
他玩笑似的說著,可眼中的警告卻再明顯不過。艾落是他的女兒,他不可能允許她在沒結婚之前,就成為被拋棄的對象,讓眾人恥笑。
魘的雙臂搭在沙發兩邊,抬起深不可測的幽眸,「親王閣下有什麼事嗎?」
瑞德看了看他,斂下眸底的不悅,語氣平靜的說,「我希望你與艾落盡快結婚。」
魘挑起一側眉,「就這麼迫不急待的要得到我的聘禮?」
瑞德並沒有因為他的無視而生氣,反而笑著說,「呵呵,北堂辰和中東的人都跟你接觸過了,如果我再不早點下手,哪裡還有我的份兒呢?而且,我為艾落準備的嫁妝不一直是你想要的嗎?」
「呵呵,」魘輕扯嘴角,並沒有反駁他的話,「既然親王閣下不放心,那就把婚禮提前好了。」
「好,這件事就交給我了。」瑞德得到他的首肯,心情大好,甚至連他帶回來女人羞辱女兒一事都不予計較。只要他得到他想要的,還在乎那些幹嘛?
書房外,艾落緊揪住激動的胸口,悄悄的下了樓,停在旋梯中間。
魘走出來後,她馬上迎了過去,「魘,」
抬眸冷眼掃過,眉宇間佈滿一層冰霜。
「魘,你還在為剛才的事生我的氣嗎?」艾落睜著漂亮的大眼睛,因為他的冷漠,霎時湧起一片白霧,她走過去挽住他的手臂,「魘,不要這樣好不好?不要不理我。」
魘低下頭,目光沒有一分波動,「艾落,我警告過你,不要動她一下。」
「魘,」艾落癡癡的望著他,輕聲問著,「你喜歡她嗎?」
「我喜不喜歡她,不影響我們的婚禮。」魘的聲音近乎無情。
艾落倏爾一笑,「魘,沒關係的,你可以儘管喜歡她,只要你娶的人是我,我不在乎的。」
魘望她一眼,抽出自己的手臂,轉身就要下樓。卻被艾落一把扯住,雙手勾住他的脖子,將滾燙的唇湊過去,準確無誤的印上他的。
過往的女傭、僕人,對於公主在魘先生面前的大膽行徑早就見怪不怪了。
「魘,我愛你……」艾落混著自己的淚水,熱切的吻著他。連她自己都無法解釋,她為什麼會這麼愛這個男人,在她高貴淡雅的外表下,掩藏著瘋狂而又熾熱的心。她甚至都無法想像沒有他的日子,她會不會因為心痛而死掉。
魘站在那裡,眉頭不悅的蹙了蹙,不耐的想推開她,卻在嘗到嘴裡的略帶鹹味的苦澀後,抑制住了這個念頭。腦子裡卻滿是另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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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曉優沒有想到一個女人的力量可以這麼大,睡過一覺起來後,全身都痛得厲害。兩頰腫得就像漢堡的那兩塊麵包胚子,肚子也時不時的絞痛幾下,搞不好連腸子都有可能斷幾截。
無奈的只用毛巾抹了抹臉,抓起早就擺放在椅子上的寬鬆休閒裝換了上,然後走到窗前拉開了一直擋得嚴實的窗簾,推開窗戶。環顧一圈,發現下面花園裡圍攏了一堆的人,裡三層外三層的。由於距離太遠,她所在的房間角度又非偏僻,根本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麼。
就在這時,房門卻被人猛地拍響,響起女人特有的尖厲喊聲,「是你殺了她!你殺了她!你這個兇手!兇手!」
莊曉優被這聲音嚇了一跳,王宮裡還有精神病患者嗎?
「公主殿下,請您冷靜點!我們回去吧,如果讓魘先生知道您來到這裡,他會不高興的。」
公主?艾落?是她患精神病了?
「Annsu,你聽著,潔娜是你害死的!你這一輩子都擺脫不掉她復仇的靈魂!你也將生活在我的詛咒中!」
聽到她的咒罵聲,莊曉優才明白過來。目光再對準下面的那堆人,他們已經漸漸散了開,幾個醫院模樣的人正在那邊處理。
潔娜死了,對於這個消息,莊曉優只負責驚訝,不負責同情。她不是悲天憫人的菩薩,沒有多餘的愛心發揮。但她倒好奇一點,她究竟是怎麼死的。潔娜自殺的可能性幾乎不存在,那會是什麼?他殺?誰,魘嗎?
門外沒了撕心裂肺的辱罵聲,傳來輕輕轉動門把手的聲音。
「你起來了?怎麼不多睡會?」魘走進來。
還是那副冰冷的面具,沒有溫度的聲音,優雅而完美的身姿。熟悉,卻又陌生。
「潔娜是你殺的嗎?」莊曉優靜靜的看著他。
魘沒有回答,將手裡的醫藥箱放下,「過來,給你上藥。」
莊曉優聳聳肩,這個答案已經不重要了。她乖乖的走過去,將臉湊近,在魘幫她塗藥的間隙,月牙眸一瞬不瞬的望著他,「我在想,你戴著這副面具,是因為毀容了,還是不想面對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