魘將銀面那邊臉朝向她,聲音裡充滿玩味,「我想,女人的婚紗就是要展現給男人看的,我不喜歡這套設計,這就是最好的解釋。」
盯著她有些陰沉的臉色,他輕扯一側嘴角,漫條斯理的說,「我能夠體諒莊小姐想要盡快完成設計的想法。一定是很想家吧,又或者是家裡有什麼可以讓你牽掛的人呢。」
莊曉優的眼前馬上浮現出北堂辰那張時刻都在威脅她的俊臉,秀氣的眸擰到一起。
直覺告訴她,面前的男人似乎知道些什麼。
她淡淡的斂下眼,從他手中抽出那份設計手稿,撕碎後直接丟掉,傲然的抬起下巴,「我會重新設計。」
魘嘴邊溢出一抹笑,「我很期待。」莊曉優冷眼看著他,望進那對深邃得探不到底的雙眸時,竟會出現片刻的失神。那裡面,總有些她所熟悉的東西在湧動,是什麼,她說不清。
自始至終,艾落都靜靜的坐在一邊看著兩人。她看得出,魘是有意在刁難Annsu。憑借女人的第六感,她覺得Annsu的出現,似乎並沒有他說得那麼簡單。至少,絕不是為了滿足她的夙願。
莊曉優的設計正在進行,伽夜也按照北堂辰的吩咐,聯繫上了那塊煤田的主人,魘。
看到他本人的時候,伽夜也因為他臉上的那塊面具怔了住,但那渾身上下散發出的強大氣場卻令他不敢忽視。那是只有強者才會出現的霸氣,和擁有充足資本的狂妄。
「我的老闆很想跟您親自談談。」伽夜不卑不亢的說。
魘端起咖啡來,慢慢送到嘴邊,啜上一口,抬眸瞥一眼對面的人,「你應該知道,我是花了大價錢買到的那塊地。在威爾士來說,那裡擁有著最豐富的媒資源,一旦開採,利潤是成百上千倍的遞增。想要那塊地的人實在是太多,就連王室都瞅瞧準了,除非有人可以開出優厚的條件,否則,我有什麼理由把它賣掉?」
伽夜不動聲色的看著他,腦子裡卻在飛快的轉動,稍後才說,「我們已經在按您提的要求做了,現在,也是時候談談我們之間的合作計劃了,我們開的條件一定——」
魘揮手阻斷他,銀色面具映在陽光下,折射出一道銳利強勢的光線,「等到她設計出我未婚妻滿意的東西再說吧。」
伽夜擰了擰眉,褐眸微咪,「Annsu的設計全球獨一無二,一定會設計出您喜歡的。不過,我還是想要提醒下,the end能成為世界上最有實力的幫派,可不是光靠吹噓出來的。」
「the end的實力我很清楚,不過,想與全世界的王室貴族為敵,恐怕還不是那麼容易。那塊地,足夠引起他們的興趣。呵呵,所以,還是不要總把這些掛在嘴邊的好。」魘一笑,四兩拔千金。
面對他時所產生的壓力,讓伽夜的眉宇始終微蹙著,他手中的王牌的確很重要。除非是了心甘情願的賣給他們,否則,如果他們將這塊地搶來,勢必會引起其它各方勢力覬覦。
他靜靜的凝視著這個瞧不清樣貌的男人,從最初調查開始,他就像是橫空出世一樣,用了據說是可以買到一整個國家的黃金,從閔毅手中買到了這塊地。其它的,完全查不出一點頭緒。不清楚他的過去,他崛起的過程,只知道他是個不能輕易惹的人。
如果說這個世界有誰能夠與北堂辰為敵,他倒不介意投上對面男人一票。
像似槓上了一樣,莊曉優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足足畫了兩天的圖稿。她除了這身技藝之外,沒有任何東西是屬於她的了,所以,她一定要用自己的實力,征服那個蓄意刁難她的男人!
再次帶著她的創作去見了艾落,而這一回,她將設計圖直接遞到了魘的手裡,冷漠中帶有一絲篤定,「希望不會讓先生您失望。」
魘抬眸上下打量她,輕聲笑了笑,「看來這回是下足功夫了。」做為商人,他完全是一種挑剔的目光。可不得不承認,這套設計簡直可以堪稱完美。
艾落一眼就看中了手稿中的婚紗,不待魘說話,就高興的道,「天啊,我喜歡這款設計!魘,我就要這套婚紗!」
魘終於點了頭,「既然你喜歡,那就它吧。」
隨意的口吻又惹得莊曉優不快,他到底是在針對服裝,還是針對她?對上他似深海漩渦般的雙眸,她開始感到有些好奇,他為什麼要戴著一塊生冷詭異的面具嗎?她甚至在網上搜索過,完全查不出有關他的資料。
雖然不滿,但是沒有北堂辰的日子,還是讓她情不自禁的放鬆下來。甚至都會在晚飯後,走出房間散步。
她又來到了那片種滿薰衣草的地方,濃郁的芳香,會令人的精神為之一震,站在那大片的花海中,好像又回到了她與他的洋房,心情也漸漸的鬆弛下來。
在她享受這種安逸的同時,總感覺到身後有種被人窺視的感覺,灼熱的視線令她如芒在背。她警惕的轉回身,除了紫色還是紫色,看不到任何可疑的人。
她疑惑的扭過頭,那種感覺仍沒有消失。
「能告訴我,你見到我時喊的『司睿』是誰嗎?」空曠的花園中,冷不丁的響起一句問話。聲音雖低,卻輕得彷彿隨時都被風吹散似的。
莊曉優嚇得一個激靈,轉身看到來人,秀眉擰成了一線,「你怎麼在這?」
魘緩步走過去,與她並肩站到一起,「我記得,那天的你,好像很傷心。」月光下的銀面,不似白天看起來那麼生硬,反而柔和了許多。與夜融為一體的黑色外套,則是彰顯幾分蕭寂。
站在她旁邊的這個男人無疑是特殊的,即使看不清他的樣貌,單單從他流露出的強大而穩重的氣勢,就足以被吸引住目光,不容任何人小覷。
依稀,她彷彿看到了兩年後的司睿。也許是因為擁有相同的身型的背影,她終是沒能壓抑得住那份思念。
「對我來說,他是個很重要的人。」她低低的說著,絲毫沒注意到旁邊人聽到這句話時,雙眸中一閃而過的狂野。
魘側過頭睨著她,「男朋友?可是據我所知,鼎鼎大名的Annsu可是the end老大北堂辰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