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你說你是被騙來了?我倒是很感興趣怎麼把你騙來的。」李拓海打著方向盤,若有似無地笑著說。
這下程若珊結巴了,她還沒來得及編造,一下子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骨碌碌轉動眼球說:「我被朋友死活拉我來拉斯維加斯,可是到了這裡後成天在賭場裡泡,於是扔下我一個。孤苦伶仃的。」
雖然程若珊生性淡泊,可是裝起可憐來不亞於調皮少女,她一邊說,一邊看李拓海的表情,李拓海一轉過頭就對上她慌亂的眼神,他不禁被逗得暗自偷笑。
「這麼說你把我當成你的貴人咯。」李拓海覺得逗逗這個小姑娘也挺有意思的。
「是啊,我都告訴你我的事了,你也得告訴我你的事,你是幹什麼的呢?那些人怎麼見你就跑?」程若珊問。
「呃,我大學畢業後去過很多地方,最近兩年落戶到這裡做生意,還有啊,我和安列夫不熟,我只是陳訴一個事實而已,他們聽到了以為我是那個助理要跑我也沒有辦法。」
程若珊若有所悟地點點頭,卻也因為進一步地弄到了李拓海的資料而沾沾自喜,她只嫌這段路太短,兩個人還沒聊多久酒店就到了。
下了車,李拓海在車裡對她做了揮手的手勢,程若珊也舉起手臂回應他,待到他的車子走了一大截後,她還在原地晃動手臂。
接下來在拉斯維加斯的幾天裡,程若珊好幾次都想給李拓海打電話,可是卻總找不到話題,和他打電話談什麼呢,程若珊想破腦袋都想不到,於是只好一次又一次地放棄,卻也是一次又一次地想念。
這就是一見鍾情吧,程若珊萬萬沒有想到,一見鍾情對她有這麼大的影響,睡前腦中出現的是他,睡夢裡夢到的人是他,醒來後打個激靈冒出來的名字還是他。
回到澳洲後,李拓海還是成為了程若珊的魂牽夢繞,她原以為時間可以沖淡一切,可是卻發現很難做到,她覺得哪怕能和他說幾句話就是莫大的滿足了,愛一旦來了,沒想到來的這麼聲勢浩大。
終於,她撥通了李拓海的電話說:「嗨,你還記得我嗎,上次被你解圍的那個女孩,你在哪呢現在?」
李拓海呵呵笑著說:「怎麼,想我啦?」
他的聲音很曖昧,程若珊心裡一陣潮熱,連忙說:「才沒有呢。」
「說你想我我就立刻飛到你身邊來。」
程若珊的心跳得更快了,可是他剛想說出口,李拓海就說:「哈哈,開玩笑逗你玩呢,說真的,我一時半會兒還真沒法飛你身邊,我現在在悉尼呢。」
「悉尼?」程若珊喜出望外地說。
「是啊,怎麼啦,你想來找我嘛?」李拓海溫柔低語。
「我就在悉尼啊。」程若珊激動地把手裡的土司麵包都捏成了團兒。
想必這就是妙不可言的緣吧,程若珊的矜持與羞澀此刻全被欣喜所替代,連忙詳盡告訴了李拓海自己的地址,哪怕她根本不知道李拓海是什麼來頭,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掛了電話,程若珊在別墅裡無所事事地踱來踱去,一會兒翻翻日曆,一會兒逗逗她養的寵物龍貓,李拓海到底會不會來找她呢?
然而更加讓她措手不及的是,只是過了五分鐘,李拓海就來了,那輛橙色的路虎就停在她的別墅外,李拓海手裡拿著一束睡火蓮,很自然地交到了程若珊的手裡,他靠在門框上說:「朋友剛空運過來的,喜歡嗎?」
程若珊知道睡火蓮這種花,它象徵著淡泊的愛情,它的觸角圍圍繞著花蕊,就像是為了保護花蕊安靜地睡覺。
「嗯。」心愛的人送的什麼她肯定都是喜歡的,他倆的交往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的。
李拓海帶程若珊出去玩,很多地方都是程若珊去過的,但是因為身邊陪伴的人是李拓海,所以一點都不覺得乏味,只是到了半路上,李拓海把車停到了路別說自己下去有事,叫她帶車上別動,程若珊悄悄下車,發現李拓海和一個黑社會模樣的人在交談什麼,然後它們交換了密碼箱,相互打開後驗貨,對方伸出手指像是舔了舔什麼,程若珊頓時覺得不對勁。
李拓海重新回到車上,車子發動了,程若珊心裡有芥蒂,但是又說不出口,但是李拓海卻十分坦然地說:「我有時候會接手一些非法的交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你可以繼續和我做朋友。」
李拓海毫不避諱地把事情都告訴給了自己,程若珊不知道怎的,不僅不覺得害怕,還有些小小的感動,李拓海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搭在了程若珊的手背上,輕輕地握住她。
車子一路開到大峽谷,李拓海下了車,對程若珊說:「你看,這裡很寬,可是從這裡往上望去只能看到一線天。」
程若珊抬起頭去,頭頂是藍藍的一條線,崖壁上綠的紅的色彩斑斕,氤氳的霧氣給這裡增添了浪漫而神秘的色彩,她不禁微笑了起來,正當她低下頭準備和李拓海說話的時候,李拓海一把輕輕托住了她的頭,炙熱的唇吻了上去,給了她一個纏綿悱惻的深吻。
李拓海的舌尖觸到程若珊緊閉的牙,抵了抵,程若珊木訥地不張開,雖然自己也置身於燈紅酒綠的世界裡,但是程若珊更像一個旁觀者,她的安靜和不迎合的性格讓不少男生望而卻步,或許說來別人不會信,這個吻的的確確是她的初吻,她根本就不熟諳法式接吻,此刻的她,就像一個木偶玩玩,呆板極了。
「呵呵,不會告訴我你不會接吻吧?」李拓海吐著氣說道,讓氣氛更加曖昧。
程若珊有些羞愧,六神無主地點了點頭。
「沒關係,我叫你,放輕鬆,先牙齒打開……」李拓海輕撫她的頭髮,柔情似水地說。
可是就在這關鍵的時刻,一塊巨石突然落下,李拓海本能地撲倒,他雙臂緊抱著程若珊,把她按倒在地上,整個身子護著他,程若珊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好在巨石砸落的地方離李拓海還有幾米遠,只有一些碎石飛濺他的身上,沒有大礙,但是就是在這個時候,程若珊下定了決心要跟他,不管未來是怎麼樣的未知數。
那一天是她一輩子的銘記與回味,只是當日子一天天過去後,當她完全地瞭解李拓海後,她發現李拓海一直都走在危機四伏的懸崖邊,一不注意就會跌落下去,他認識的人太危險了。
程若珊不是沒有勸過李拓海,可是李拓海卻說:「我現在得到的一切都是他們一手帶起來的,我不可能說退就退,他們不會這麼輕易地放過我的。再說只有這樣我才能賺更多的錢,讓我的女人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別人能擁有的你也一定能擁有。」
後來,在那一天接到穆曉電話的時候,程若珊回想著過去的點點滴滴,微笑著流淚,她22歲的時候,有一次得了點婦科病去檢查,醫生卻告訴她說她可能沒法懷孕。愛他,就想為他生個孩子,這是很多女人的心願,但是此刻卻被無情地推翻,她不敢告訴李拓海,生怕李拓海棄他而去,但是李拓海卻嗅覺敏銳地問她發生什麼事了,她搖頭,李拓海卻說:「你最近這麼心神不寧的,肯定有事。」
程若珊沒有辦法,只好悉數告訴了李拓海,她等待著李拓海即將到來的沉默,可是李拓海卻說:「沒事,你愛我就足夠了,如果喜歡孩子我們可以領養個。」
她怎麼不知道李拓海間接地殺過多少人,但是他就是對她好,讓她難捨難分。李拓海將所有黑暗都與她隔離,只留給她安穩與寧靜,這麼多年來,她一直受著愛與罪的苦,她每天都會去教堂禱告,祈求上帝的救贖。
可是什麼都是得還的,她又能怎樣。
這就真的是如同睡火蓮一樣的愛,她顫抖著把針管扎進了皮膚裡。
這個世界,靜了-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