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開玩笑呢,也沒什麼,就是想喝唄。」宋嘉嘉笑笑,「嚴墨,你不覺得你對自己太殘忍了嗎?」
「什麼?」
「把自己的愛人拱手讓人,還得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嚴墨歎了口氣,又換上了平常的表情,「這是我自己選擇的,只要青子能幸福就好,我給不了她的,她可以在別人那裡得到。誰讓我沒有這個能力永遠陪在她身邊呢。」
「是命吧,一定是命。」宋嘉嘉伏在餐桌上擺弄著玻璃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除了接受還能怎樣呢。」
吃過飯嚴墨回到家裡,空空蕩蕩,青子還沒有回家。習慣了一進門就聽到青子充滿活力的聲音還是電視裡的喧嘩人聲,這個時候覺得家裡分外安靜。嚴墨走到廚房,發現垃圾桶裡有吃剩的泡麵杯子,他搖搖頭,青子今天中午一定又沒有好好吃飯。
門外傳來鑰匙的悉索聲響,是青子回來了。
「嚴墨,你今晚沒和嘉嘉去約會嗎?」青子邊換鞋子邊問。
「剛吃過飯回來,你呢?」
「哦,盛熙今晚帶我去他家吃飯了,他自己做飯給我吃,他手藝還不錯。不過我覺得還是你做得好吃一點。」
「呵呵,那是你吃慣了我做的飯。」嚴墨從茶几底下拿了幾本雜誌,「我先睡了,你看看電視就睡吧,別睡太晚,最近黑眼圈又變重了。」
青子敷衍性地嗯了幾聲,嚴墨也沒有再說話,逕直回了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把雜誌來回翻了好幾次,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俞青子你給我出來!」一貫安靜的畫廊裡忽然響起尖利的女聲,張曉明順著聲音走到青子的畫室門口,發現端木玲正站在那兒。
「小玲,你這是幹什麼啊?」張曉明怯怯地問。
「不用你管,你快叫俞青子把門打開。」端木玲氣勢洶洶地吼道。
門忽然開了,一臉迷迷糊糊的青子揉著睡眼走出來,「我剛在裡面睡午覺,誰在敲門啊?」
還沒等青子反應過來,端木玲已經從張曉明身後衝出來狠狠地推了青子一把,青子一個踉蹌沒站穩,摔倒在地上,胳膊肘被擦破而滲出血珠來。
「小玲?」青子端著手肘站起來,張曉明連忙上前去看青子的傷口,嘴裡唸唸有詞:「都出血了啊,我暈,我得趕快去拿點藥過來。」
邊說著張曉明就邊往外跑去,只剩下青子和端木玲面對面地站著,端木玲怒氣沖沖地指著青子說:「你說過什麼?你答應我不會碰盛熙的,為什麼你現在又和他在一起?」
青子低著頭沒有看端木,面對端木玲的斥責,青子彷彿像是個沒知覺的木頭人一般。
「你倒是說話啊!你這個女人怎麼能這樣?你是故意的吧?故意拖延時間,故意等我走了再去勾引盛熙,對不對?」
青子還是沒有說話,端木玲暴躁地逼近了青子,「我真是傻氣,我怎麼會相信你?!」
「小玲,我……」青子想說什麼卻還是沒說出口。
「你什麼啊?你說啊!我倒是看看你能說出什麼!」
「算了,這件事已經是這樣了,我沒什麼好解釋的。」青子往沙發走過去,然後從紙巾盒裡抽出一張紙來擦掉血跡。
端木玲快步跟著她走了過去,她抓住青子的手腕喊道:「你有什麼特別的,不過是因為你長得像向永樂而已,所以盛熙才會迷上你,你以為……」
「端木玲,你發瘋發夠了沒有?!」盛熙忽然出現在畫室裡,他呵斥住了端木,然後上前將端木從青子身邊掀開。盛熙環住青子,看到青子手肘上的擦破之後,他臉上的怒意忽然無比明顯,這個時候端木也似乎被盛熙可怕的氣場嚇住了,她往後退了一步,一臉憤懣地盯著眼前的兩個人。
「盛熙,你?」青子看向盛熙,盛熙摸摸她的頭髮,「曉明通知我過來的,沒事。」他又轉過身面對著端木,冷冷地說:「你給我滾。」
端木玲不甘示弱地指著青子,「盛熙,你竟然為了這樣一個女人叫我滾?」
「滾。」盛熙低下頭去味青子檢查傷口,眉頭皺得更加緊了。
「向盛熙!」端木玲撕心裂肺般地喊了一聲,她衝到青子和盛熙身邊,扯住青子的衣服喊道:「你知道嗎?你愛的這個女人以前跟我一起吸毒,還害死過人,她根本不是什麼貞烈聖女!她和我沒有區別,我配不上你的話她也一樣配不上!」
盛熙一把推開端木,擋在端木和青子之間,他的目光像是寒冰掃在端木的臉上,端木不禁輕輕顫抖了一下。接著盛熙一字一句地說道:「我不理她過去是什麼樣的人,我只知道她現在是我愛的女人,任何人都不能傷害她,包括你。請你馬上走,不然我就叫保安過來了。」
端木玲忽然像是被取掉了絲線的吊線木偶一般洩下氣來,大顆大顆的眼淚自她的眼睛裡流下,她喃喃地說:「盛熙,我這麼愛你,我這麼愛你。多少年了,我只愛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但我不愛你,以前不愛,現在不愛,以後也不會愛。」盛熙狠狠地說完這句,就轉過身抱住了青子,連看也不再看端木一眼。懷中的青子異常鎮定,整個過程裡她一句話也沒說。
「走,我帶你去醫院。」盛熙攬著青子往外面走去,他和青子與端木擦身而過,端木怔怔站著,彷彿靈魂都飄去了另一個世界。
「盛熙。」端木忽然喊了他的名字,聲音並不是很大,盛熙嫌惡地轉過頭,「你還想怎樣?」
「不!」青子尖叫起來,她看到端木玲一個箭步衝到青子的畫板旁邊,她左手飛快地拿起版畫用的雕刻小刀然後朝自己的右手手腕狠狠地劃了下去。
大量鮮紅的血在一瞬間飛濺在畫板上,灑出一道觸目驚心的紅色。
當嚴墨出現在病房裡的時候,醫生正在勸端木玲接受打點滴。端木在床上暴躁地扭動,任護士和醫生如何好言相勸,她仍然不肯配合治療。
「端木,這是帶給你的。」嚴墨走過去將一束花插在床頭櫃上的花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