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孝王的命令向來無人質疑,所有的人無條件的信任,因為他們的王爺是世上獨一無二的,無論智謀還是能為,廣孝王在月黎每個人的心中是神一般的存在,無人能敵。
分兵派將後,幾路大軍已經離去,風殘月看著帳下其餘沒得到令箭,有些失望的將士一笑
「別急,你們還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謀士劉霽看著王爺閃爍的眼神,幾次的欲言又止,終於歎了口氣,不在說什麼,既然信任王爺,就全身心的信任吧,自己雖為謀士,可是很多事都不如王爺看的透,看的明白,說來慚愧啊。
帳內的眾人紛紛散去,劉霽留下,看著王爺愛撫的擦拭著龍庭寶劍,默不作聲,風殘月彷彿不知道劉霽在一般,認真的,仔細的擦拭著自己的寶劍,良久,狹長的鳳眸裡,紫色的光暈淡去,漫不經心的眺了眼尚未離去的劉霽
「不用勸本王了。你既然選擇了信任本王,就不要說了。」
劉霽又歎了口氣,拱了拱手,轉身出去了。
大帳內只剩風殘月一人一劍,不知道是銀色的面具泛著銀白的光,還是寶劍本身泛出的光澤,大殿裡銀光閃爍,透著冰冷的寒意。
突然風殘月擦劍的手頓了下,眉頭既不可查的皺了皺,仍舊低著頭,月殤終究沉不住氣,從帳外便跪倒在地,悶著頭不說話。
擦拭完寶劍,風殘月把劍放到一旁,端起桌上的茶抿了口,眼神在面前展開的地形圖上搜尋,停留在那片草地上,低歎一聲
「十萬大軍不知道過了草地後,還能剩下多少?難為韓玉了。」
外面月殤跪地的身影晃了晃,猛的一個頭磕到地上
「王爺答應過月殤一定會保住自己的。」
說罷,起身,消失在黑色的夜幕中,遠處巡邏士兵只覺得一陣風過,哪裡還有月殤的影子?
帳內帳外恢復寧靜,風殘月負手而出,望著月殤離去的方向,好看的眉終於舒展,有月殤在,他可以放心了。
眼望東洲皇城方向,心頭一處柔軟的似要滴出水來,籽言,你還好嗎?明晚決一死戰後,就快要見到你了,哪怕付出幾倍的代價,他也要走駱尚,為的是早日和燕無計碰上。
他們倆心知肚明,明晚將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惡戰。他不懼,反倒期待,如果不走駱尚,恐怕見她的日子,又將無限期的拖著。
他無法在承受那份刻骨的相思,恨不得肋生雙翅飛到她的身邊,狠狠的擁她入懷,告訴她,他有多愛她,就有多想她,須臾都嫌漫長。
所以明日早一些到來吧,剛剛劉霽未出口的話,他知道,他此次只帶了二十萬大軍來,而且且戰且留人駐守,現在手裡只有十五萬大軍,十一萬大軍已經被他派了出去,他的身邊只留三萬人,只憑這三萬人就想取道駱尚,與燕無計的精銳相碰,他憑的不只是一時的頭腦發熱。
他的目的很明確,在燕無計所有目光都關注駱尚的時候,他派出大軍繞道而行,自己率領三萬人吸引燕無計,明天的駱尚之戰,他並未想到要以少勝多,燕無計布控的大軍少說也有十萬人,他不會那般自不量力。
這三萬人說起來就是犧牲的誘餌,而他更是那餌中最誘人的,只要他在,燕無計便不會疑,那樣只要他這三萬人耗住燕無計的精銳,那麼風辛等人攻打映童關斷燕無計的後路便會輕鬆些。
映童那方開戰,燕無計的軍心便會潰散,到時候斬殺了燕無計,月黎的勝利會提早到來的。
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卻勝算很大,軍心一旦潰散,人數在多也是無異,到時候自亂陣腳,踩死踩傷,反倒不如他月黎人少而精來的強大。
紫眸裡流動著華光,閃閃奪目,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迷人的淡笑,溫馨而甜蜜
「籽言,我馬上就能見到你了,一定要等我。」
夜風吹動他一襲紫衣,在這個靜謐的夜裡,幾人相思,幾人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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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沐清望著東南方向,那裡是華明滅大軍的方向,早有消息傳來,明日一早華明滅便會引大軍來匯合,息柔說的清楚,華明滅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他決定的事情,便不會再變。
如今兮然老王歿,新君登基,不得民心,好色禍國,百姓怨聲載道,更因為同情虎威將軍的遭遇,對新君心懷不滿。
雖未反,心已變,失去了民心,兮然只是個空殼子了,如今天下大亂,風雨飄搖,兮然存不了多久了。
歎了口氣,回身,羅籽安跟隨在側,一身灰色的戰袍在風中獵獵作響,一臉的沉鬱,雙眼死死盯著東洲的方向,一言不發,見安沐清看他,俯身行禮
「王。」
安沐清拍拍羅籽安的肩頭
「籽安,別太心急了,快了,待明日兩軍會合,我們直取柔蘭,方天齊我還不放在眼裡。」
面對羅籽安的時候,安沐清從來不自稱為孤,彷彿這樣子還是從前,那個時候籽言和籽安伴隨在側,倆個人打打鬧鬧,總是吵架,總是歡笑聲不斷。
因為想到她,心頭一陣刺痛,那一日他被迫離開,那一日籽言痛楚的面容印刻在他的心中,每每想起,便會疼的渾身冒冷汗,籽言,放心,燕無計加諸在你身上的傷和痛,我會幫你連本帶利的討回來的。
籽安看著曾經的三皇子,現在的蒼皇王,他的臉上又露出那樣茫然卻心痛的模樣,心裡不好受,知道三皇子是想到了妹妹。
妹妹走的那一日自己尚在病榻上,得到消息後,因為急著去救妹妹,癒合的傷口竟然迸裂,被梨花死死攔住。
那一日三皇子隻身一人前去追妹妹,雖然三皇子後來沒詳細的說,不過他知道,是燕無計催動了子蠱,逼的三皇子和華駙馬離開的。
想到妹妹,眉頭皺的死死,燕無計那個狗皇帝,竟然在妹妹身上種了子蠱,一向大條的他回想一下,也明白了,定是當初在東洲當人質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