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羅籽言再也沒開口說話,實在憋的謊就趁著休息的時候去路邊挖螞蟻,對著螞蟻說話,也好過對著那個牛哄哄的破古屍強,尊卑意識不強,自尊極強的她實在無法容忍月黎風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臉。額,儘管只能看到嘴,看不到臉,面具擋著呢,那也超級不爽。
一肚子的疑問,加上無人聊天的苦悶,折磨的羅籽言要瘋掉了,每天她耳朵都支的長長的,希望能聽到一句半句有關這次旅遊的目的地,可是下人只有那個趕車的大叔,人家卻沒像她這般好奇的去問那個古屍,事實上,她一直沒聽到那個大叔說過話。難不成他知道,所以不奇怪?
打定主意,今晚在住店休息的時候,她一定去問問大叔。
休息的時候,羅籽言第一個跳下馬車,不去管身後的古屍,臭屁的拉著大叔的衣角,只覺眼前一花,手裡抓著空氣的羅籽言愕然的看著已經站在一丈外的大叔,抹了把臉,連趕車的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笑嘻嘻的在湊過去,沖大叔一鞠躬,大叔身子往旁一閃,給羅籽言回了個禮,羅籽言見大叔如此有禮貌,頓時找回了些信心,高手不怕,怎麼滴她也是個王妃的頭銜啊?
「大叔……」
她剛一張嘴,那趕車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引來客棧外一些路人的側目,月黎風從後面上來,壓低聲音
「夜影起來,這裡不是王府。」
原來大叔叫夜影,羅籽言趕緊伸手去拉,沒碰到人家衣角,人家又閃了出去,尷尬的拍拍手
「好吧,咱助人為樂的精神不被理解也沒辦法。」
看著月黎風身影已經快晃進客棧了,羅籽言朝夜影湊過去,皇叔他不敢當,就直接叫名字好了
「我就問一句,夜影,咱這是要去哪?」
夜影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羅籽言愕然
「你是啞巴?」
夜影垂頭不語,倍受打擊的羅籽言突然間有暴走的衝動,伸手死死抓住自己的頭髮,拚命的搖啊搖,好不容易平復了心底狂躁的情緒,
「好吧,咱還是和螞蟻聊天好了。」
受了如此沉重打擊的羅籽言晚飯都沒怎麼吃,草草的扒拉一口後,就爬上樓進了自己的房間。
躺在床上,羅籽言第一次深刻體會了當年老頑童的鬱悶,沒人理,沒人玩,只好自己和自己說話,自己和自己玩,在和月黎風這支老弱病殘的隊伍走下去,她真的要瘋掉了。
「喂,你知道不知道這是要去哪啊?」自己問。
「不知道啊,知道早就告訴你了,還用你問啊?」自己答。
「能不能逃走啊?」繼續問。
「說不好啊,連大叔都是高手,我這小樣的能逃哪去啊?」繼續答。
「說的也是,不過我看能不能逃走,不在於你。」
「那在於誰?」
「古屍。」
「為什麼?」
「他要是想放你離開,你不用逃,大可光明正大的走。」
「賓果,說的太對了,可他會不會放我走呢?你猜猜。」
「我說會。」
「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希望啊。」
「切,我還希望呢。」
「你說他到底是不是他啊?」
「誰?」
「廢話你知道。」
「我好不容易找到個人說話,再不廢會話,我都要失語了。」
「好吧,那就允許你費話一會兒吧,說說他們會不會是親兄弟啊?好像哦,吃飯都用左手,而且啊那薄薄的、性感的、撩人的唇瓣都好像啊。對了,上次那個妖孽吻過你,你說說,是不是很像的啊?」
「我呸,你個色女,描繪人家個破嘴唇竟然用那些詞彙,還有你丫的能不能不哪壺不開提哪壺啊?誰被死妖孽吻了?那叫吻嗎?充其量就是被狗咬了。」
正說的歡,門光噹一聲被人從外面踢開,月黎風一身殺氣的出現在門口,待看清屋內只有羅籽言一個人時,雙眼頓時睜的大大,和羅籽言同樣因為愕然睜的大大的眼對上,良久,月黎風沖羅籽言一舉大拇指,然後一轉身,消失在對面房門後。
羅籽言回神的第一件事是呼的從床上跳起來,跑到房門口砰的一聲關上房門,身子靠在房門上,
「果真是變態啊,還好我沒有脫衣服。」
######
半夜羅籽言被打鬥聲驚醒,對面房間裡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重物落地的聲音不絕於耳,唰的一聲,一把寒光凜凜的劍朝羅籽言劈頭蓋臉刺來,羅籽言媽呀一聲舉起身後的枕頭去搪。
儘管知道拿枕頭擋無濟於事,可情急之中也找不出什麼像樣的東西來,那把劍的主人聽到這聲驚呼,唰的一聲寶劍回撤,
「你是……?」
話沒說完,房門被踢飛,門板朝著黑衣人飛來,黑衣人一個閃身,寶劍劈飛了門板,月黎風隨後跟進的掌正中黑衣人的前胸,黑衣人哇的一口血噴出,看了床上的羅籽言一眼,咬著牙從窗口躍出去,聽到聲音趕來的夜影要追,被月黎風喚住
「算了,準備下,上路。」
夜影答應一聲,轉身出去套馬車了。
處於驚嚇中的羅籽言沒注意夜影那聲響亮的回答,全部精力都放在剛剛那把朝自己劈來的寶劍上,身體哆嗦成一團,nnd來古代三番五次的有人要殺自己,自己都帶著面具睡覺了,還被人砍?
看著床上哆嗦成一團的小人兒,月黎風的眼裡閃過一絲複雜難懂的情緒,伸出一半的手縮了回去,改成拳緊緊握在身側,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準備下,上路。」
羅籽言此時忘記了不和月黎風說話的誓言,怯怯的抬起蒼白的小臉
「誰要殺我?」
「或許,不是衝著你來的,只是捎帶著你。」
「那是衝著你?要殺你?nnd老娘就是跟著吃鍋烙?」羅籽言憤身而起,露胳膊挽袖子,一臉猙獰。
月黎風眉頭在面具後皺了起來,從前天開始他就察覺出有人暗中跟隨,而且絕對不是一撥人,看樣子少說也有三隊人馬,今晚動手的只是其中之一,是衝自己,還是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