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兩棟小樓,周圍是下人房,院子一條甬道直通大門口,這裡可能許久沒人住了,甬道兩邊雜草叢生,皇宮也有這麼荒涼的地方?
羅籽言從狗洞裡拱了出來,莫非是傳說中的冷宮?還沒等她仔細看,牆外響起腳步聲和說話聲
「這個院子進去看了嗎?」
「沒有。」
「好,進去看看。」
羅籽言跐溜一聲,又鑽回狗洞,話說還是這裡安全啊。果然那些士兵進了院子找了一圈見無人後,又撤了出去,皇宮裡鑼聲陣陣,已經翻了天,羅籽言躲在狗洞裡不禁後怕,這要是被抓回去,自己還有命活嗎?
冷汗滴滴答答的落下來,剛才光顧著逃了,這回她終於靜下來了,也感到了後怕,如果自己被抓回去,那一準是個死,可是如果自己不逃呢,去給王看病,前世的電視裡總演一些陰差陽錯的事,沒準自己好命也給撞上,沒準王的病真給她蒙好了呢?
想到這不禁開始後悔,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她現在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縮在狗洞裡,羅籽言知道這不是長久之計,可是她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等著吧,等天黑了,她在想辦法。
就那麼縮在狗洞裡,頭抬不高,身子更不能起來,羅籽言心裡暗歎,這一輩子還當真是什麼苦都吃了,前世聽說老犯在監獄裡犯錯,就給蹲小號,那小號就是這樣個小地方,然後人蜷縮著站不起,現在想來和自己這模樣應該是一般不二的吧。
吧嗒吧嗒嘴,頭乾脆埋在膝蓋裡
「這是怎麼說的呢?人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前面掉漓江都沒死成,應該後福大大的啊,這咋到現在我也沒看到我那福在哪呢啊?老天爺啊,你咋還把我那福劃分等份,分期付款?那你現在倒是給我分點下來啊,我要死了啦,沒命了啊。」
小聲的嘟囔著,抱怨著,終於天黑了下來,羅籽言聽了聽好像整個皇宮裡恢復了寧靜,不禁奇怪,難道皇上看出她是出來混的,所以大人不記小人過,乾脆把她當個屁給放了,不理不睬了?
那可挺不錯的,羅籽言絲毫不在意自己是什麼,只要有命活著就好,當羅籽言鑽出狗洞時,腿腳因為長時間蹲著,那酸麻的滋味讓她險些撲倒在地,好不容易等那難耐的感覺過了勁,這才試探著往前邁步。
貼著牆往前蹭,藉著黑暗遮掩,她走出了很遠,竟然也沒遇到一個巡邏的,白天那草木皆兵的陣仗,彷彿是錯覺一般,羅籽言心裡惶惶不安,難道老天爺真的給她下撥第一批款子了?
小心的嚥了口唾沫,一雙大眼睛滴溜溜的亂轉,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被人發現了。
越走羅籽言心越敞,好像真的是誒,老天爺聽到了她的心聲,真的給她撥款了,看著四周空空的走出這麼久,竟然沒有遇到守衛,太監,或者宮女,羅籽言的心由開始的提著,到現在的放下,她甚至懷疑老天爺是不是給自己穿了件隱身衣,她成了空氣一般的存在,誰也發現不了,誰也看不到?
走著走著羅籽言突然想起,自己這張假臉來,想了下,一狠心掏出懷裡的小藥瓶,用手捻了些藥液出來,然後把這張面具輕輕的摘了下來,這樣就是被抓到,也可以否認不是落日神醫了,頂多是個宮女。
還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啊,她那有些大條的腦袋就忘記了想想穿的那身衣服還沒換呢,老天爺都被她氣的暈厥過去了。
當羅籽言終於繞過了空曠地,來到了這個巨大的御花園,羅籽言不敢在走了,話說真的很詭異,這是皇宮嗎?是守備森嚴的皇上住的地方嗎?為什麼連一個鬼影子都看不到啊?
肚子咕嚕嚕的聲音傳來,羅籽言捂著肚子,四下張望,猶疑著到底哪堵牆翻過去以後是自由啊?
餓的頭暈眼花,不由暗恨自己沒用,早知道進宮之前那頓,她使勁在往肚子裡撐些就好了,不覺有些羨慕起駱駝來,自己要是有駱駝那本事,在駝峰裡能夠儲存就好了,不至於現在餓的眼冒金星。
話說羅籽言也是忒不抗餓那伙的,你讓她怎麼都行,就是不能餓肚子,那簡直比十大酷刑還殘酷,吧嗒吧嗒嘴,此生,不,是哪一生,她都無法忍受餓肚子。
坐在一處假山下,背靠著假山石,揉著癟癟的肚子,仰望著皇宮裡的夜空
「這裡的夜空也沒什麼特別嗎,還不是和我們小老百姓相同的月亮,相同的星星?」
「是,你若是能看到不同的月亮也算你厲害。」
「切,那可能嗎?別說這宮裡宮外的,就是古時和現代都是這一個,沒聽過嗎。 古人今人若流水, 共看明月皆如此。就是……」
說道後來,羅籽言的聲音蔫了下去,覺得即使靠著假山,後背仍然嗖嗖的冒著涼氣,頭髮若不是有冠帽壓著,一准根根直立起來,哆嗦著把腿蜷起來,大眼睛驚恐的四下張望,嚥了口唾沫,怯怯的問
「這位,大,大神,您是出門溜躂,還是,還是出門散步啊?」
那個冷冷的彷彿來自地獄的聲音再沒出現,羅籽言抱住頭,不敢在往四周看了,都說皇宮裡的冤魂最多,難不成她第一次入宮就給撞倒了?
想到這,羅籽言像風中的樹葉,抖的花枝亂顫的,聲音都帶了哭腔
「大神您要是溜躂,趕緊繼續,別,別讓小的影響了您的興致啊,咱再不見啊。您先走,小的,小的,小的恭送您。」
一道冰冷的聲音嗤了聲
「你平時膽子不是很大嗎?」
羅籽言亂顫的身子頓時穩住了,眨眨眼,平時?他說她平時膽子大?難道這冤魂認識她?跟了她好久?
轉念一想不對,這聲音雖然聽起來冷酷異常,讓人初聽感覺四周都掛著嗖嗖的小北風,可是細細聽來,竟然給她覺出一絲異常來,難道是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