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籽言見小二服軟了,笑出聲來,清脆的笑聲在酒肆裡飄蕩,引的鄰桌的食客紛紛看過來,見是一個穿著一般,一張花臉的小男孩,衝她善意的笑笑,扭過頭去繼續吃飯。
羅籽言把雪貓放到桌上
「好吧,那我就不難為你了,小二,我問你,在你們這裡急頭白臉的吃一頓上好的酒席要多少錢?」
小二愕然
「這咋還吃急眼了呢?」
羅籽言蹭的站起來,一把抓住小二的手,激動的臉上的肉都崩崩直蹦,聲音止不住的顫抖,一抬腳,豪氣甘雲天的踩到椅子上,一隻手擎起
「天王蓋地虎。」
小二額頭的冷汗刷刷的淌,饒是見過一些世面,也扛不住羅籽言這樣的折騰啊,雙腿打顫
「小,小爺,您,您,我們這裡沒有虎,虎肉,都是我瞎說的,我吹著嘮的,您,點個別的吧。」
羅籽言頹然鬆開小二的手,坐到椅子上,苦笑,自己是被豬油蒙心了,這裡怎麼會有同類呢?剛剛她無意中說出本山大叔小品中的台詞,沒想到小二接的那叫一個溜,害她空歡喜一場,以為在這樣的異世界裡遇到了知己,遇到了老鄉,正準備這個暗號接上後,就來場兩眼淚汪汪的戲碼,可是……
拍拍自己的額頭,振作了些精神
「小二哥,你們這裡最好的酒席,要多少錢啊?」
小二見這小爺不在為難自己,長出口氣,趕緊小心翼翼的回答
「回小爺,我們這裡上好的酒席,怎麼也要五兩銀子。」
羅籽言點頭,看了看裝潢豪華的酒樓,這樣的酒樓吃一頓才五兩,那自己要是省吃儉用的來,這五十兩過個年八不成問題,不過她豈是那等會節約的人,懷裡揣著金書,她怕啥。
看來自己的前途一片明亮啊,羅籽言心情大好,
「小二,給我上你這裡最好的酒菜。錢不是問題,菜要好吃,酒要香,快去。」
小二如蒙特赦,總算這個小爺是點了正常的東西,應了聲好,一溜小跑下去了。
羅籽言等待的空,扭頭看著窗外,大街上人來人往,絲毫不因為是飯口而行人稀疏,雪貓跳到她肩頭,也一起往外張望著。
猛的羅籽言覺出不對,當初安沐清曾經說過,風殘月的產業遍佈四國,為何她從兮然到月黎,都沒有發現風家的招牌,莫非,他家的產業不是以風字耀眼?而是有暗號標誌?
看著街對面的一家酒樓,雖離這家很近,可生意照樣紅火,裡麵食客人來人往,羅籽言瞇起近視眼,仔細的瞧著對面酒樓的招牌,流金大字
「鳳凰樓」
想起自己進的這家叫「天香樓。」
回憶了下,沒有什麼特殊的標誌啊?正四下尋找,小二已經端著飯菜上來,羅籽言叫住小二
「小二,請問,你們掌櫃的貴姓啊?」
小二現在打醋和羅籽言說話,硬著頭皮,僵硬的點頭
「回小爺,我們掌櫃的姓劉,不過我們還有莊家。」
「莊家?莊家貴姓?」
小二笑著指了指對面的鳳凰樓
「您看那匾額上,可有特殊之處?」
羅籽言看了半天,眼睛瞇了又瞇,誠實的搖頭,小二笑
「這個仔細看就能看到了,鳳凰樓的右下角有一處日月同輝的金標誌。那是我們莊家的標誌。」
羅籽言在小二的細說下,在眼前圈起一個小孔,終於用小孔成像的道理,看清了那匾額上確實有一處日月同輝的標誌,心裡了然
「你們莊家姓風吧?」
小二搓著手,點頭
「是啊,我們莊家的確姓風,是享譽四國的大商人,威震武林的風家堡的堡主。」
「還威震武林?」
羅籽言睨了一臉崇拜的小二一眼,忒般能誇大其詞了吧?武林,江湖,這原本她心之嚮往的詞彙,在古代瞎游了一番後,早已失去了原本的興致,武林不是擺在那的,江湖也不是具體在哪裡的,只是一個虛妄的詞彙,害她原本動過去闖武林,游江湖的心思被現實打擊的一點不剩。
小二見羅籽言一臉不屑,當即失去笑容,一臉僵硬,不願意在搭理羅籽言,他們的莊家,他們的堡主,豈是這樣一個小有見識的小民能夠比擬的,他竟然敢對莊家不敬,他沒轟他出去就算不錯了,當即哼了聲,扭身走了。
羅籽言看著小二僵硬的背影,切了聲,沒想到那個死妖孽和這個國家的鬼王一樣這麼受人崇拜,想起風殘月,不覺恨的牙癢癢的,雪貓這個時候不知好歹的跳到大魚的盤子前,低頭吃著,羅籽言拎著雪貓的貓,一下子甩到一邊
「哼,找你那死主人去。」
完全忘記了雪貓待她混進城裡的功勞,雪貓不滿的嗚嗚著,卻當真不敢在來惹滿腦門子黑線的羅籽言,只在地上蹲著,可憐巴巴的瞧著羅籽言。
羅籽言終於在那樣的眼光下,良心漸漸回溫,拍了拍桌面,雪貓得到指令,高興的一躍而起,重新跳回桌上。
羅籽言把那盤魚推到雪貓跟前
「吃吧,吃成和你主人一個豬樣就把你宰了過年。」
雪貓不管那套,低頭開吃,羅籽言叫的飯菜陸續上來,待全了時,羅籽言有些發傻的看著滿滿一桌子的飯菜,吞嚥
「這麼多?」
小二哼了聲,沒理會,下去了。
羅籽言朝他的背影翻了個老大的白眼,小氣鬼,和他那死莊家一個德行,當真有其主,必有其僕。
正低頭吃著,身旁影子一晃,坐下一個人,羅籽言急忙抬頭,竟然看到一個滿臉汁泥的瞎子坐在對面,瞎子白眼仁往上翻著,穿的破破爛爛,但卻乾淨,左手拿著銅鑼,右手拄著枴杖,枴杖頭磨的油光珵亮,鐺的一聲敲在銅鑼上,發出清脆的響聲,而後嗡嗡的回音不斷,羅籽言吃驚的看了眼那枴杖,明明是木頭的,為何剛剛和銅鑼的撞擊,卻發出金屬相撞的聲音?
瞎子把銅鑼放到桌子上,手精準的摸向桌子上的雞腿,撈了雞腿在手,吭哧就是一口,羅籽言吃的差不多了,當下也不吱聲,好奇的坐那看著對面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