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無計端起一旁的茶水悠然的喝了口,
「他沒有見過朕,你明日把這一千人給朕集中到廣慈殿,朕親自找出來。」
「是。」
「下去吧,吩咐御膳房明晚做些葷腥大的,在準備幾罈好酒,放那放著即可。」
「是。」
馬平越來越摸不透這個一臉陰沉的皇上了,以前他一直自詡能夠精準的拍在馬屁上,可現在他幾乎經常拍到馬蹄子上,所以他精明的總結出一條,在皇上面前多說多錯,不如不說,裝傻子扮憨子,保住自己的腦袋,保住自己的總管位置就好。
讓馬平退了下去,燕無計負手來到殿門外,這些日子他砍了押送賑災款的崔尚書,貶了幾個管事的官員,朝廷震動不小,不過他冰冷的臉上露出陰森的笑,他就是要殺一儆百,他知道這事和崔尚書無關,哪個官員能傻到自己負責的事情上出紕漏啊,可是他不想去查,因為是誰他知道,他這麼做就是想警告那人,適可而止,否則最後決計得不到好,他不會顧及任何人的面子,尤其死人的面子更不需要給。
想起那個有著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的小太監,他的臉上露出一絲疑惑,這幾日他一直留心觀察,可是御膳房外在無人把風,只有進去偷東西的小安子,他讓馬平查小安子,也並不是真想通過馬平來查,他要找出那個太監,易如反掌,讓馬平查,動靜鬧這麼大,無非是讓那個叫小安子的人自省,收斂下,可是那個小安子當真有恃無恐,不是夜夜必去偷,也差不多,他有些生氣,難道他的皇宮裡,太監們就餓成那樣子?冒著掉腦袋的危險,就為了吃?他不能理解。
不過想到那個把風的小太監一臉的吃相,不覺抿嘴一笑,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對他那麼感興趣,也許是他勾起了自己單純的心思,從小他就生活在爾虞我詐中,要想生存,要想繼承皇位,就必須把所有有威脅的人都砍下去,所以他今日的功成名就,其實回頭看那是一條鮮血淋淋的血路,那條路上有他皇兄,皇弟的血,那條路上還有他曾經喜歡的一個女子的血,可是他照樣連她也捨了,只為滿足自己的野心,鋪平自己成功的道路。
那晚見到那個小太監清澈的眼神,他莫名的覺得心安,看著他如水的雙翦,他覺得自己滿心滿手的血污都被蕩滌的一乾二淨,一種莫名的心安。
所以他不急著揪出那個一直偷東西的小安子,所以他吩咐御膳房不停的變幻花樣做,為的是讓他們有所偷。
已經過了三天了,他想會會他們,明天的廣安殿裡不會有他要找的人,但是明天會有個管內侍的小總管人頭落地,因為他欺上瞞下,他縱容他很久了,是時候讓那個安總管歇歇了。